陳文心就不一樣了,她迫切希望這一種武器能夠練好,將來在對外御敵之時能夠守護國土。
她在這里練習,越來越多在校場操練的士兵湊上來看。
起先他們討論的還是陳文心和陳文義的相貌問題。
“你們看啊,四公子和咱們將軍長得真像啊。”
“這倒奇了,不是說咱們將軍和宮里的勤妃娘娘長得像嗎?”
難道他們一家子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對啊,陳希亥就和他們長得不一樣!
待看到陳文心的槍法極準后,他們都開始驚嘆起來。
“果然是將軍的胞弟啊,第一次練槍就能練出這樣的水平!”
“我看四公子這槍術,莫非將軍想讓他到鳥槍隊效力嗎?”
“不會吧?四公子看起來還年少呢。”
“這有什麼稀奇?咱們將軍剛入朝的時候,不也才十八歲嗎?”
眾人一聽這話,再看向場上的陳文心。
她看起來,連十八歲都不到呢……
長得跟陳文義一樣好看就算了,竟然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事。
陳家的人,可真是夠妖孽的……
士兵們在一旁悄悄議論著,陳文義一個眼神掃過去。
“諸位,都很閑嗎?”
他薄唇微微勾起,眼神無波地掃過眾人。
“啊,不閑不閑,我還有十圈沒跑完。”
“我還有一套行軍拳沒打完。”
“我也是我也是!”
士兵們一下子作鳥獸散,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操練去了。
陳文心看向歐陽皎月,只見她也一臉肅穆。
沒想到陳文義在軍中,竟然這麼有威嚴。
他回頭看了陳文心一眼,見她不敢說話的模樣,不由得好笑。
“軍紀為先,怎麼,嚇著你了?”
陳文心輕輕點頭,用手比劃著,“一點點。”
她細細想來,陳文義除了對家人以外,對外一直是這樣冷然。
他對歐陽皎月倒還好,想來兩人有了血戰沙場的情誼,自然不同于旁人。
“你也累了吧?咱們到大哥那去喝喝茶,他說好要過來的也不見個人影。”
陳文義親手接過她手上的槍,又拿了自己平素用的手帕給她。
“擦擦汗。”
歐陽皎月瞧著他的神情,心中有一絲隱隱的酸楚。
這天下女子似乎都不在他眼中,他待自己較其他女子親近些,也不過是因為當自己是軍中男兒一般看待罷了。
除了對陳文心,他何嘗如此溫柔過?
白露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她道:“主子已經練了許久了,快去休息吧。”
她身子原就虛弱,哪里能禁得住站在日頭底下,和普通士兵一樣操練。
“快走快走,這一走明兒我就練不動了,我要歇兩天再來。”
瞧她方才練習的時候那麼穩得住,眾人還以為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正佩服她的毅力呢。
沒想到一下了場,她又露出這幅小女兒模樣。
正說笑著往陳文仁那邊去,遠遠就聽到了爭執的聲音。
一個格外粗魯的中年男聲吆喝著,“都搬走,這些都是我們的。”
“住手!”
陳文仁的的聲音也比平時高了幾分,“這些是我綠營軍需糧食,你說搬就搬,眼里可還有王法?”
“我都和你說了,這些是兵部錯送來綠營的。你們這些瘦不拉幾的漢兵,吃得了那麼多糧草嗎?”
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上下掃視了陳文仁一眼,“也不怕吃不消吐出來!”
陳文仁一向是個文雅有禮的性子,哪里經得起這糙漢的無禮?
他氣急道:“兵部的錯讓兵部來改,輪不到你們滿八旗來!”
這話說得同樣不給對方絲毫顏面,那糙漢子愣住了,沒想到陳文仁這個書生說得出這麼硬氣的話。
“何人在我綠營軍中撒野?”
陳文義這時才靠近,那些手里搶著裝糧麻袋的士兵們亂糟糟的,這下才住了手。
那個豐神朗俊的年輕將軍,可不就是赫赫有名的武冀將軍陳文義嗎?
平山東海匪,赤手空拳擒巨型海東青,平定科爾沁達忓爾王爺叛亂。
有關于他的傳聞,無論在漢軍之中還是滿軍之中,都是不朽的傳奇。
那糙漢子見了他一副告狀的態度,“陳將軍,你們綠營是怎麼管教下屬的?兵部送錯了糧食,我要拿回去也不行嗎?”
陳文義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大哥,你方才清點糧草,數目可有多的嗎?”
陳文仁把手中的賬本遞給他,“你自己看,五百擔絲毫不錯。他還非說是兵部多送來的。”
這漢子是滿八旗的軍官,又帶著這麼多滿八旗士兵前來搶糧食,難道連個說頭都沒有嗎?
陳文義轉頭看他,“兵部沒有送錯,看來是你們搞錯了,請回吧。”
那漢子來的不巧,他來的時候陳文仁剛剛清點完糧食,叫他想趁亂鉆個空子都不成。
他只好改口道:“不是送多了,是送錯了。這些糧是我們滿八旗的,你們的糧在我們營里,我們一會子就拿來給你們。”
“這就奇怪了,都是軍糧,數目不錯就是了,何須如此周折?”
陳文心從后頭走出來,那大漢瞧著她和陳文義生的如此相似,不禁揉了揉眼睛。
只聽她道:“況且這軍糧上頭,每一擔都有標記。”
她走到一旁,撿起一根上頭涂著綠漆的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