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那邊因為福建守軍的增加,無法到陸上搶奪,已經有糧草匱乏之象。
福建的糧草雖豐,供這麼多軍隊也不夠吃,還要到浙江那邊運。
他們如何據地造反?
想造反連糧草和銀錢都沒有,那個姚啟圣是個被貶官多回的窮光蛋自不必說。
就連那個施瑯,當初從臺灣逃來不過是一只破船,幾個家眷。
他沒有那個銀子來造反。
皇上這樣想著就不擔心了,心里越發不滿索額圖等人。
平時他們和漢人大臣不對付也就罷了,現在是事關社稷安危的大事,他也敢阻攔!
皇上越想越氣,“朕會給他點暗示,如果他趁早收手,朕就不追究了。若是執迷不悟,當數罪并罰。”
皇上手上抓著這些大臣的小辮子,什麼貪污受賄,什麼結黨營私。
不論是索額圖還是佟國維,就連納蘭明珠都不能幸免。
皇上拿著這些證據,平時不發作,要想發作自然證據確鑿。
索額圖會趁早收手嗎?
陳文心心中咋舌,在她看來,索額圖可不是會收手的性格。
這些老臣仗著年紀,仗著從皇上年幼時就跟著,一貫是很驕傲的。
如今索額圖還有個穩穩當當的太子撐腰,沒把自己當太上皇供著就不錯了。
收手?
這可不是索額圖的作風。
索額圖要動,佟國維是肯定也要動的。
皇上不可能讓佟國維凌駕在索額圖之上,以免讓他和佟貴妃徒生野心。
這兩個若都拉下馬來,豈非納蘭明珠獨大?
皇上當不會讓這種一家獨大的事情發生。
“念念,朕決意讓你父親接管暢春園所有園內的防護。
他日若是回宮,則仍然由你父親接管乾清宮防衛。”
果然!
第二百六十三章 換防
掌管了乾清宮的防衛,那就不是區區一等侍衛了。
在宮里當差,無論是當的是什麼差,乾清宮的總比別處要高貴些。
侍衛也是如此,但又不僅如此。
守護皇上的安全,非是最信賴的人不可。
哪怕職位不高,恩寵卻不容小覷。
佟國維和索額圖都有領侍衛內大臣的名義,但乾清宮的防衛,一向由皇上的親信直接管轄。
現在皇上把這個重任交給陳希亥,陳家的地位再度攀升。
這是在以防萬一,牽制納蘭明珠呢。
“玄燁要以我母家制衡?只是為何不是二哥,而是我父親呢?”
陳希亥這個一等侍衛清閑,畢竟在紫禁城中,不太可能有人敢闖宮傷害皇上。
閑職也是最不好升職的,因為沒什麼立功的機會。
陳文義就不一樣了,他現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皇上想提拔他要來得容易得多。
皇上搖搖頭,“蘭襄是難得一遇的將才,朕不能拿他的前途冒險。”
他不想過快地提拔陳文義,就是希望他能夠打實基礎,站穩腳跟。
對于他,皇上是真心愛重,想好好培養。
“你父親就不一樣了,他年紀也大了。日后若是有什麼事情發生,朕大不了撤了他的職,封他一個爵位讓他恩養在家。”
在旁人看來,一個高位大臣忽然被撤職封爵,那是明升暗貶。
可皇上知道陳家的心思,陳希亥并不想當什麼大官爭什麼權利,讓他在家恩養他不會有任何不滿。
陳家求的,自始至終不過是平安罷了。
況且就算陳希亥沒了官職,朝中還有一個陳文義。
有他在,沒人能影響陳家的地位。
陳文心聽罷點點頭,“父親年紀也大了,他才不在意是否為官是否掌權呢,就憑著皇上用吧。”
反正皇上知道,陳希亥是從不會濫用職權來謀奪什麼私利的,那便足夠了。
“說得這樣委屈,你放心,朕總不會虧待了你父親便是了。”
陳文心還是給皇上打了一個預防針,“玄燁一向是知人善任的,我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你是清楚的。若他日父親有什麼惹怒龍顏的地方,還請皇上明示,讓父親改正。”
想來陳希亥老老實實地當著守衛宮禁的差事,也不會惹怒到皇上。不過這話還是提前說一聲比較好,畢竟……
伴君如伴虎嘛。
“知道了,就你心思多!”
皇上嗔了她一句,又道:“朕聽說最近納蘭明珠和陳家走得很近?”
陳文心不假思索道:“是啊。納蘭大人家的大公子,和二哥是好友。他們倆一文一武,倒是惺惺相惜。”
“前些時候玄燁不是讓父親多結交朝臣嗎?納蘭大人原就有意以二哥為婿,見我父親主動結交,豈有拒絕的。”
皇上點了點頭,納蘭容若如今是宮中的二等侍衛,常在皇上跟前行走。
對于他和陳文義的關系,皇上也有所耳聞。
他也欣賞納蘭容若的詩詞,的確是文采橫溢。
近日他常常聽聞,納蘭明珠除了來見駕之外,余下大部分時間都在念心園里。
他不僅自己去,還常常帶著納蘭容若一起去和陳希亥談論詩詞書畫之類。
納蘭家父子對于漢學是十分精通的,陳希亥亦是此道中人,倒是相談甚歡。
“納蘭明珠這個老狐貍,倒是會看風水。”
皇上笑道:“他眼睛毒,自蘭襄封為四品宣武將軍之時,他就看出門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