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好氣道:“那是皇上的五阿哥。使臣快些走吧,別叫皇上等著了。”
木塞一聽那孩子是皇上的阿哥,眼前一亮。
那紅衣女子和五阿哥的情狀正如姐弟,嬉笑玩鬧,她可能就是皇上的某個公主吧?
木塞張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好,走!”
那一頭,陳文心完全不知道,木塞一行人從遠處過去。
她和五阿哥嬉鬧了一會兒,想著天氣還冷,五阿哥年紀小,要是玩出一身汗悶在身上容易著涼。
因此也不由著他玩了,只和德妃她們幾個斯斯文文地說話。
衛常在對陳文心今日的態度感到很高興,照她的意思,陳文心現在完全有能力和佟貴妃分庭抗禮。
何必還要對她處處忍讓?
可是陳文心一直不肯正面攻擊佟貴妃,也不知道是在顧忌什麼。
她素日里見著佟貴妃,禮數也是沒錯兒的,今天是頭一遭僭越。
不知怎的,衛常在心里倒痛快得很。
眾人走到半路上一個小亭略坐了坐,這個亭子居高臨下,又有厚重的幔子圍著,十分溫暖怡人。
這處正好說話,德妃向著陳文心悄悄笑道:“皇上今兒給足了你臉面,哪個嬪妃生辰有位分更高的嬪妃陪坐呢?何況皇上親自辦的,親自陪坐著。”
德妃畢竟年紀長些,幾年前謠傳立四阿哥為太子那事一鬧,她越發老成持重。
今日這個壽宴,看來她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陳文心對她了然地一笑,二人心照不宣。
“皇上抬舉,我再一味求平安,未免太不領皇上的情了。我有時也想著,佟貴妃的敵意如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我又何苦顧及什麼臉面呢?”
兩人之間的臉面,早就撕破了。
以至于連剛剛進宮的小嬪妃們都知道如何站位,據說永壽宮那邊,曾常在和小佟佳氏兩人幾乎一句話都不說。
兩人底下的黨羽尚且如此,何況她們兩個主將?
今兒這點小小的不給臉面,和佟貴妃罰她在大雨中跪著相比,實在算不得什麼。
衛常在道:“娘娘早該如此了。旁的不說,只說太子的態度,可見佟貴妃不成氣候。”
衛常在觀察入微,她看得出,太子對陳文心的態度比對佟貴妃好多了。
說來也是奇怪,陳文心給眾位阿哥上個什麼算學課,阿哥們似乎都被她收復了。
從前只是一個四阿哥,后來從大阿哥往下數,除了小得不知事的七阿哥以外,哪個阿哥不喜歡她?
太子是佟貴妃最大的倚仗,連太子都對她沒有敬愛之情,她還憑借什麼呢?
哪怕皇上駕崩太子登基,他也未必愿意冊立佟貴妃為太后。
德妃聽了這話后淡淡一笑,“我看和太子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你們瞧瞧她的面色,難道還想活著見到太子上位不成?”
第三百零七章 扶保太子
皇上不過三十出頭,身體一向康健。
佟貴妃病殃殃的,夏天也病冬天也病。
難道皇上還活不過佟貴妃?
等皇上駕崩太子登基,佟貴妃早就死了,還做什麼太后的美夢?
眾人聽這話都點頭稱是,章貴人就常常被佟貴妃的面色嚇著,實在是連胭脂水粉都遮不住她身體里透出來的衰朽之氣。
看著樣子,少則一年,多則三五年,只怕佟貴妃就要一命嗚呼了。
“呵,你們沒聽她說麼?待這個殘冬徹底過去,她還要接管后宮事宜的。”
如今是二月初,正是冬盡春來的時節。
天氣越和暖,佟貴妃的病情就越好。
不過春天好過這一陣兒,到了春盡夏至,天氣越發炎熱的時候她就又要纏綿病榻了。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得很,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和陳文心爭奪管理后宮的權力,真是為了權力連命都不要了。
章貴人冷笑道:“隨她去罷,娘娘不必和她爭這個。后宮最是個會見風使舵的地方,也不是她病好了說要管,就由著她管的。”
佟貴妃的身體狀況人盡皆知,后宮中原本忠于她的人也都紛紛倒戈,投向了陳文心這一邊。
現在不倒戈,一時佟貴妃死了,他們這些黨羽豈不任人踐踏?
她現在就算掙扎著想拿回權力,也未必有人能聽她的。
頭一遭,內務府就已經拜在陳文心的門下,服服帖帖的了。
后宮里大小事務多半由內務府接管,就這一處,佟貴妃都無從下手。
陳文心點頭,“你說的是,她要權,我就把權還給她。她接不接得起,就不關我的事了。”
她現在不擔心佟貴妃,反而有些擔心惠妃。
隨著德妃和榮妃兩個晉位,惠妃的地位不進則退,算是越來越低了。
她是宮中四妃之中第一個封妃的,現在的境況比德妃和榮妃還差,更別說和陳文心比了。
陳文心是皇上心坎上的人,那兩個又是剛剛晉封,風頭正盛。
只有一個惠妃,皇上不喜,佟貴妃也打壓她,空有一個協理后宮的虛名。
惠妃到底還是個婦人,膽子不算大,心腸不算狠。
她的大阿哥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