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了神,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使得眾人都愣神不說話了。
“嬪妾信口胡說的,各位姐姐見諒。”
她忙福身行禮,覺得自己是說錯了話,沖撞了眾人。
獨有陳文心一個知道緣故,淡淡一笑,上前扶起她。
“沒事,不是你沖撞了大家。是你的話,讓大家想到了什麼從前未想到的罷了。”
她牽著曾常在的手,白露在前打簾,二人緩緩地走出亭子。
獨有德妃等三人還在亭中,好半日才回過神來。
如果佟貴妃病逝,皇上要給太子找一個新的養母。那不管是從皇上的心意還是從太子的心意來說,這個人選,都必然是陳文心。
換言之,太子如果登基,陳文心就是皇太后。
三人心中都如火燒一般地熱烈,從來沒有如此堅信自己站對了陣營。
德妃心中感慨萬分,當年陳文心還住在永和宮西配殿的時候,誰能想到她會有今日?
幸好她不曾苛待過陳文心,幸好四阿哥陰差陽錯和她結識,幸好她十分喜愛四阿哥,德妃才走到陳文心的陣營來。
一切出人意料,難以想象。
幸好上天保佑,讓她選對了路。
章貴人更是慶幸,她何德何能,地位低微從未有什麼能夠幫得上陳文心的。
陳文心卻待她最為親熱,知道她好吃,所以常常送時興的點心給她。
是她一直在待自己好,才有自己的今天。
哪怕這一生在宮中,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得不到什麼位分。
他日陳文心成了皇太后,以她的心性,她們這些依附于她的人,也必能被善待的。
后宮女子一生爭斗,有的是野心太大,為權力為地位。
有的不過是為了一席安身之地,不想被別人整垮,所以就要整垮別人。
現在的德妃和章貴人她們,就屬于后者。
第三百零八章 求娶公主
皇上在暢春園的正殿暖閣里接見準格爾部的使臣,只見五個裝束差不多的高大男子走進來,身上都穿著厚厚的蒙古袍子。
四人在后,一人在前。
皇上細看那為首的男子,只見他高大結實,面皮黝黑。
頭上戴著尖頂繡圖騰的青色蒙古帽,肩上挎著的褐色皮毛像是黃狐又像是獐子。
看起來其貌不揚,眼睛里卻含著明亮的光彩,一張嘴說話牙齒潔白與膚色十分不襯。
那男子自稱木塞,是準格爾的一名武將。
他帶著手下,不卑不亢地向皇上行臣子之禮,又代為轉達首領葛爾丹的問候。
行禮完畢,皇上給眾人賜座賜茶。
木塞獻上準格爾部的貢品禮單,皇上略看了幾眼,見貢品十分豐厚。
牛羊和各類野獸的皮子眾多,還有肉干和奶酪這些。
皇上見禮單雖多,竟然一匹駿馬也無,不禁發笑。
“今年準格爾大豐收,送的貢品也多了許多。牛羊多啊,但你們的駿馬都哪去了?”
木塞似乎早有準備,站起來對皇上一手抱胸道:“皇上,想必您也知道。土爾扈特部侵占我們準格爾部最肥美的草地,我們的首領葛爾丹是個英雄,他是成吉思汗的后代。”
“成吉思汗的后代是不會任人宰割的,所以我們發動了戰爭,向土爾扈特部討回了領地。在戰爭中馬匹損失太大了,所以沒有駿馬能敬獻給皇上。
葛爾丹首領對此很是遺憾,所以多多地添上了牛羊來向皇上致歉。”
這個木塞看起來是個尋常的蒙古漢子,說起話來竟然一點兒也不坦誠,比納蘭明珠還狡猾。
明明是準格爾部侵占了土爾扈特部的領地,土爾扈特部力量微薄,一直忍讓。
羔羊的忍讓沒有讓狼崽子見好就收,反而變本加厲,導致土爾扈特部滅族。
皇上看著那張豐厚的禮單,那些牛羊里,也不知多少是準格爾部的,也不知多少是他們從土爾扈特部搶來的?
借花獻佛,葛爾丹干的可真是好事!
還說什麼馬匹在和土爾扈特部的戰爭中損失過多,哪怕真的有損失,從土爾扈特部搶來的也補得上這個數目了。
不肯敬獻馬匹,很顯然是在為了和大清一戰做準備。
和草原騎兵打仗,馬匹是萬萬不能少的。
葛爾丹自然要把好馬藏著,留著充實他自己的軍備。
皇上心中冷笑,這個狡猾的葛爾丹,他以為蒙古只有準格爾部有駿馬嗎?
皇上的手中還有蒙古的各大部族,每一個部族都有良馬,不輸于準格爾的馬。
他面上只是微笑著,“是嗎?朕怎麼聽土爾扈特部的首領說,是準格爾部先侵占了他們的領地?”
方才還能言善辯的木塞驚訝地瞪大了眼,“土爾扈特部的首領?他是什麼時候和皇上說的?”
土爾扈特部的首領早就被葛爾丹一刀砍死,人頭滾到草原上不知哪個角落去了。
他怎麼能有機會去和皇上說話?
皇上看著木塞的驚愕神情十分滿意,“新任的土爾扈特部首領,是已故老首領的長子兼世子。
朕正是聽了他的陳述,才給葛爾丹去了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