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貴妃或是陳希亥有任何異動……那便是朕輸了。”
佟國維恢復了些許信心,朝皇上躬身一拜,“老臣,多謝皇上恩典。”
說的一副他贏定了的模樣。
皇上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要是你輸了,到時候就別怪朕公事公辦,按罪論處。”
公事公辦,按罪論處,原就是佟國維應得的懲罰。
他早就有所準備了。
“是,老臣絕不敢怨懟皇上,該當如何責罰,便如何責罰。”
至少,他還有一線生機。
諷刺的是,這回他的生機不是系在索額圖和二貝勒身上,而是系在陳希亥身上。
陳希亥啊陳希亥,你要真是個滔天富貴當前而不為所動的忠臣……
那我佟國維,愿賭服輸。
士兵帶著佟國維離開之后,皇上不禁喃喃自語。
要是佟國維知道,他病愈的消息早就告訴陳文心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當場吐血。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概不見
與此同時,回京的官道上,一隊百人的騎兵策馬而來。
當先那銀甲將軍身騎白馬,俊美的面容上帶著一道傷疤,一騎絕塵。
在他身后,一匹馬緊追不舍,馬上的女子長發被風吹亂,一身勁裝英姿颯爽。
“將軍,將軍!”
歐陽皎月在后頭大喊,足足喊了好幾聲,白馬才稍稍放慢了速度。
這使得身后的女子,終于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將軍,慢一些吧,咱們已經快馬趕了一天了,在這樣下去,馬都要吃不消了!”
陳文義頭也沒回。
“皇貴妃還在宮中,父親母親都在京中,萬一發生什麼不測如何是好?我必須盡快回去,以防萬一!”
這百人的騎兵先行,身后還有一萬大軍,就是為了早一點到京城。
陳文義猶自嫌不足,還要加快速度。
“皇上早就布置好了,皇貴妃那里絕不會有事,陳老大人手里掌著宮中大半的侍衛,更不會有危險的!”
歐陽皎月費力地解釋著,陳文義置若罔聞。
他知道,皇上不會拿陳文心去冒險。
但他還是害怕。
害怕萬一有什麼不測,便是天人永決。
“將軍,你再快,就會破壞皇上的計劃,還會引起皇上疑心的!”
歐陽皎月一著急,脫口而出。
前頭的白馬終于放慢了速度,陳文義筆直的脊背,慢慢松了下來。
身后的騎兵隊伍也放緩了速度,隱約聽得一陣陣吐氣的聲音。
他們趕了一路速度就沒慢下來過,前頭將軍騎得太快,他們在后面一邊叫苦連天,一邊卯足了勁跟上。
不跟上能怎麼辦?
難道讓將軍一個人先到京城?
那可就要出事了!
現在前頭速度終于慢下來了,他們趕緊趁機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
秋意漸濃,快馬在官道上奔馳,吃進去的都是冷風。
忽然,陳文義大手一揮。
“原地休息一刻鐘,天黑之前趕到下一站!”
眾人都高興了,原以為將軍這副模樣是要連夜趕路了,沒想到下一站就要停下歇息了。
只有歐陽皎月知道。
他歸心似箭。
與此同時,后宮之中。
納蘭玉露被陳希亥父女兩個,一臉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的神情弄得不知所措。
一個是她的公爹,一個是皇貴妃,她再著急也不能如何。
只能一臉愁容地離開了后宮。
反正她已經盡力了,納蘭容若不知道如何在父親和忠君之間抉擇,又怕愧對陳文義這個朋友,在最后關頭還是選擇了把這件事告訴納蘭玉露。
納蘭玉露倒是毫不猶豫,直接就進了宮。
出嫁從夫,為了陳文義,她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陳家的人,來考慮利弊。
還有一個原因——
陳家人走的是正道,沒有結黨營私,沒有謀權篡位。
她納蘭玉露雖是女子,也分得清是非黑白。
哪怕這個消息不能產生什麼作用,至少她說出來了,她問心無愧。
陳文義不在,接下來的一切,她和陳家一起承擔。
而翊坤宮的一個小太監快步趕了出去,趕在陳希亥離開前,悄悄截住了他。
“皇貴妃娘娘有要緊事,請陳老大人再回翊坤宮一趟。”
陳希亥略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跟著小太監回去了。
他故意走得慢,就是看出了陳文心有未盡之言,等著她再派人來請的。
方才有納蘭玉露在,有些話,或許不是太方便說。
自己養的閨女,自己最了解。
陳希亥再度回到翊坤宮,不出兩盞茶的時間,又行色匆匆地趕出了宮去。
不少暗中窺視的人,都看到了他眉頭緊鎖的樣子,臉色陰沉得可怕。
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天空,烏云密布。
這宮里的天,怕是也要變了……
把陳希亥送出去之后,陳文心終于有了喘息的時間,躺在榻上懶怠動彈。
白露心疼道:“主子辛苦了,總算是說清楚了,這下可以休息了。”
榻上,陳文心閉著眼,幾不可聞地搖了搖頭。
“沒呢,還休息不了。”
后宮這邊躍躍欲試的人還很多呢,她今夜怕是難以好好休息了。
“先傳膳吧,等我吃飽了,才有力氣跟這些人周旋。”
白露笑道:“主子今兒辛苦了,不知道瓜太醫能不能體諒主子,做些美味又補身子的藥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