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就是她的命。
有人要威脅到她的命,她怎麼能不瘋魔?
“都回去,你們這是想干什麼?”
陳文心眉頭一皺,剎時針鋒相對的兩人,都退回了座上。
惠妃面上訕訕,榮妃眼底含恨。
“既然你們都不肯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本宮也就不問了。大阿哥,三阿哥昏迷未醒,本宮命你禁足藏書閣,面壁思過,你可服氣?”
禁足藏書閣?
大阿哥不解地抬頭,看著陳文心的面色,不像有多惱怒。
為什麼禁足在藏書閣,而不是阿哥所呢?
他想不明白,只得一個頭磕到地上,“兒臣謹遵皇額娘的話。”
這點懲罰不輕不重,惠妃也無異議,榮妃也不再開口。
眼下這個關鍵時刻,她也不指望陳文心能夠給大阿哥多大的懲罰。
讓她的母家馬佳氏一族,脫離對大阿哥的支持,那才是最大的懲罰!
榮妃忽然幽幽地看了殿外一眼,艷陽高照,萬里無云。
今日是個難得的晴天。
“皇貴妃娘娘,都這個時辰了,您還沒去前朝,想必大臣們等急了吧?”
陳文心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
“不會,本宮已經命人去傳過話了,他們知道本宮在處理什麼要緊事。”
榮妃幽幽一笑。
那就好。
她阿瑪要是知道,三阿哥被大阿哥打成這樣,一定不會再擁護大阿哥。
“行了,帶大阿哥下去吧,你們隨本宮到前朝去。”
宮人上前把大阿哥帶去藏書閣,早有小太監飛奔出去傳話。
見翊坤宮這邊有了動靜,陣仗齊整,各宮等待的嬪妃們也都迎了上來。
四阿哥帶著五阿哥,成答應和七阿哥那邊稱病不出,陳文心也沒有在意。
在這后宮中,他們母子原就是一場意外。
自知沒有身份地位,隱于眾人視線之外,也是一件好事。
大阿哥和三阿哥又都不能見人,一下子阿哥們的人數就少了許多。
前朝的大臣們等正著急的時候,便見陳文心為首,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來了。
眾人迎出殿外。
“皇貴妃娘娘,您可算來了!”
“皇貴妃娘娘,怎麼不見大阿哥?”
“皇貴妃娘娘,三阿哥傷得怎麼樣了?”
陳文心對耳畔的問題充耳不聞,聽到提及三阿哥時,才頓了頓腳步。
“三阿哥傷得不輕,還在臥床養病。大阿哥出手傷人,本宮已命他禁足不得出。”
大阿哥打傷了三阿哥,只讓他禁足,這個懲罰既不算過分,也沒有輕描淡寫。
眾臣也無話可說。
榮妃在人群中,搜尋著蓋山的身影。
父女二人眼神相接,一下子會意了彼此的心思。
惠妃同樣在人群中尋找納蘭明珠,只見他面色陰沉,微微低頭。
無法得到眼神交流的感覺,讓惠妃越發心慌意亂。
只有陳希亥,給了陳文心一個肯定的眼神。
陳文心沖他幾不可聞地一點頭。
“既然諸位大人都到齊了,本宮也繞圈子了,便進入正題吧。”
眾臣皆是虎軀一震,對密詔虎視眈眈。
“皇貴妃娘娘,密詔到底在何處?離這有多遠的路?您現在可以說了吧?”
這話說出了眾臣的心聲。
陳文心一手扶在腹上,慢慢地朝上首走去,在金座上款款坐下。
她朝小桌子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后殿之中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竟是李德全!
皇上不在宮中之后,李德全就鮮少在眾人面前出現,有人甚至以為皇上把他帶去前線了。
這才發現,原來他一直在宮中。
陳文心慢聲道:“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老人兒了,伺候皇上,足有二十多個年頭。本宮請他來請出密詔,以免諸位大人有所疑心。”
像這種在主子身邊伺候老了的奴才,走出去,就能代表主子的一半威嚴。
李德全無論走到哪里,看在皇上的份上,旁人都不敢小覷他。
有他在場,關于密詔之事,可信度會更高。
李德全面上含著微笑,朝著上首俯身道:“皇貴妃娘娘抬舉奴才了。”
說罷轉身面向眾臣,朗聲道:“皇上親征之前,將密詔的下落只告訴了皇貴妃一人。但是那份密詔,是奴才親手放在那處的。”
“這些日子以來,奴才沒日沒夜地守護著密詔,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密詔完好無損。”
索額圖忙道:“到底密詔是在什麼地方?”
李德全朝底下一揮手,眾臣朝外看去,只見殿外幾個小太監走進來。
他們吭哧吭哧地,四五人合抬一張極高大的梯子,走進殿中。
“皇上的親筆密詔,就在諸位頭上,這道正大光明匾額后頭。”
第三百八十四章 此詔有三立
半個時辰前。
在乾清宮等著陳文心來,帶他們去開啟密詔的大臣們,閑著無聊八卦起密詔會藏在哪兒。
有人說,若是近的話,大約是太皇太后的寢宮。
自打太皇太后駕薨之后,皇上為表追思,命人封禁了慈寧宮,不讓人進去打擾。
何況太皇太后于皇上,有著重要的意義,在那里放置密詔是最有可能的。
說得像是那麼一回事。
有人問,那遠的話呢?
遠的話那可就多了,宮里有多少座僻靜無人的宮殿,藏不下一份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