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心一個眼色,小桌子立馬高呼,“御前侍衛,將索額圖拿下!”
異變突生,誰也沒有料到,僵持數日的形勢,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打破僵局。
陳文心這一方,率先進攻!
一隊侍衛迅速進入大殿之中,將索額圖牢牢地制住。
看著侍衛們高大健壯,面色肅然,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索額圖的黨羽面面相覷,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幫他。
索額圖被牢牢地押在地上,怎麼也不敢相信,陳文心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敢大搖大擺地進宮來,不就是認定陳文心不敢讓兩方真正交戰,所以絕不敢對他不利嗎?
他忍著劇痛大喊道:“皇貴妃!你不是想讓二貝勒來放棄皇位嗎?怎麼會……”
“你以為我真的寄希望于二貝勒?貝勒府早就被你索額圖看管起來了,二貝勒進宮又豈能瞞得過你?本宮只是想知道二貝勒自己的心意,而非指望他打消你的念頭。”
她必須要確認,想謀逆篡位的是索額圖,而不是二貝勒。
這樣皇上回來的時候,她才能替二貝勒求情。
“好啊,你早就知道……你要打那便打,鑲藍旗也不是吃素的,誰勝誰負還未可知。我看你今日敢拿本官怎麼樣!”
朝上的形勢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索額圖的聲音,在高大的大殿中久久回蕩。
忽然,門外慢悠悠地走來一個男子。
他身披銀甲,高大俊朗,骨骼分明的面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痕。
這讓他的俊美之中,現出一分冷酷的殺氣。
“她不敢,我敢!”
眾人詫異地轉頭看去,這一看,索額圖一黨的人膝蓋都軟了。
那是陳文義!
他不是在鎮守雅克薩嗎?
怎麼悄沒聲息就回來了?
他是一個常勝將軍,是一個戰場的殺神。
有他在京中,這場膠著的對峙,似乎就要結束了……
陳文心面上現出歡喜之色,看到他精神奕奕,身姿挺拔,這才放心。
他走上前來,袍角一拂,跪下行禮。
“臣救駕來遲,請皇后娘娘恕罪!”
一句話便可看出,他遠在前線,一直關注著京中的動向。
陳文心若不是挺著肚子,只怕要親自下去扶他起身來,白露機靈地為他代勞了。
“二爺,快起來。”
她低聲輕喚,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
陳文義站了起來,朝白露輕輕一笑,又看向一旁的陳希亥。
陳希亥朝他微微頷首。
一直被押著的索額圖終于反應了過來,朝著陳文義叫囂道:“不可能,如果你率軍回來了,京城周邊的崗哨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一定是自己偷偷回來的,根本沒帶人吧?”
陳文義頗為詫異,朝著索額圖看了一眼。
索額圖越發得意。
“被我說中了吧?你一個人回來逞什麼威風,還敢對本官怎樣?”
眾人一聽索額圖這話,似乎很有道理。
如果陳文義真的率大軍趕回,怎麼會京中毫無動靜呢?
陳文義一笑,忽然朝他靠近,將腰間佩劍拔了出來。
他是當朝最為煊赫的武將,得到過皇上的特許,可以佩劍進出宮闈。
那寒光一閃,劍鋒牢牢地架在了索額圖脖子上。
“我要取你性命,只在須臾之間,何須千軍萬馬?”
許是那劍鋒過于銳利,索額圖粗胖的脖子上,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鮮血汨汨流出。
有人驚呼,有人拍手稱快,有人坐觀其變。
“不過很可惜,我還是帶回了一萬大軍,此刻就在宮墻之外。索大人,想不想試試,一萬綠營精銳和一萬鑲藍旗殘兵,誰勝誰負?”
這還用試嗎?
便是索額圖想試,鑲藍旗的將士也不是傻子。
他們這些被留下的,本來就是戰斗力不足的,真正的好手都被皇上帶去打葛爾丹了。
而陳文義的大軍卻不一樣。
他們是能上戰場,能擊退沙俄,能奪回雅克薩的精英。
他們還有一項讓人聞風喪膽的武器,鳥槍和火炮!
“不,不可能!”
索額圖的眼睛通紅,“如果大軍在外,為什麼本官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因為京城之外的崗哨不聽從你索額圖的,他們聽的是皇令。本將軍率領這一萬大軍回京支援,聽的也是皇令!”
皇令?
這怎麼可能?
宮禁之外,一萬綠營精兵,甲胄齊開。
他們從前線剛剛回來,風塵仆仆,卻擋不住一身的銳氣。
那是戰場浴血的銳氣,是剛剛從腥風血雨中歸來的,戰爭的殺氣。
綠色的軍旗搖曳,為首的女將目送陳文義快馬入宮之后,親自坐鎮宮城之外。
她一手高舉,一隊精銳士兵一字排開,黑洞洞的槍口一致朝外。
鑲藍旗的士兵齊刷刷地朝后退,就連將領都不敢上前。
鳥槍的威力,他們可都是知道的。
兩方對峙之勢強盛,但凡宮里有點風吹草動傳來,似乎就要打起來了。
“歐陽皎月!你拿槍對著我們自己人,這是怎麼個意思?”
鑲藍旗那邊,一個將領喊話過來。
他見歐陽皎月不過是個女子,便想震懾她一番。
后者一點也不買賬。
“皇后娘娘說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一句話直接把人嗆死,半分余地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