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天色已晚,外頭雪大,改日再與沈首輔閑聊。”
一個安然坐轎內,一個卻站在風雪里,白玉安這話已十分明顯,她不想再聊了。
沈玨卻絲毫沒打算放過白玉安的意思,好似看著她站在雪里的樣子十分賞心悅目。
他低聲道:“白大人不若靠近些說話。”
白玉安臉色難看:“沈首輔何話這樣不能說?”
沈玨便淡淡挑眉道:“白大人若不想這樣一直站在雪里,也是可以這樣說話的。”
白玉安咬牙切齒,幾乎快要忍不住拂袖轉身,到底還保留了些修養,臉色冰冷的上前一步道:“沈首輔直說。”
沈玨看著仍離自己半米多遠的白玉安,還是有些不滿意的搖頭:“白大人就是這樣與人近前說話的?”
白玉安忍著脾氣,索性又走了一步,攏著袖子看向沈玨冷冷皺眉:“沈首輔這時可能說了?”
沈玨要的可不是這樣的距離,他冷冷勾著唇,伸出手就拽著白玉安的領子拉到了眼前。
看著白玉安那張弓著腰驚慌失措的模樣,他才微微覺得心情好些。
稍微有些惡劣的勾唇,沈玨鳳眸里露出輕慢的寒光:“探花郎的背脊果然不容易折,不過往常可沒人敢遠遠站著與我說話的。”
“探花郎也該學學他們的樣子,像這樣弓著腰,靠近我,恭恭順順的聽著我說話。”
白玉安被沈玨揪著領子,半張臉幾乎探進了馬車內。
冰涼的手指憤怒的捏向沈玨的手腕,她的眼里盡是怒氣:“你放開我。”
沈玨卻要給這高傲的探花郎一些教訓,想著下午那一幕,又冷笑著收緊了手上的衣領子。
看著眼前那張因呼吸困難而染上薄紅的臉頰,看著他平日里冷冷清清的眼睛點綴了瑰麗的水光,最后視線又落在了那張微微張開的紅唇上。
他曾嘗過這里的滋味,所以知道是什麼銷魂的味道。
以至于讓他都能夜不能寐。
這張臉此刻痛苦恐懼,卻比往日更加動人,若是他的鬢角再如高中那日簪上紅花,必然是艷麗的。
即便是男子也無所謂,他要的是他對他的親近。
而不是對他敬而遠之。
白玉安因脖子被衣領縛住,喘息著瞪向沈玨,她看見他唇邊勾著的淡淡冷笑,看著他眼里深不見底的漩渦,就好似在看一個惡鬼。
她咬著牙,手指卻扯不動沈玨的手臂半分,只得斷斷續續的怒道:“你要做什麼……”
沈玨另一只手羞辱似的勾勒著白玉安冰涼的臉頰,皮膚滑膩柔軟,比想像中的觸感更好。
他微微松了些她的領口,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往后白大人再見到我,可知怎樣與我說話了?”
白玉安呼吸通暢了些,看著沈玨咬著牙:“可惜下官自來不喜巴結人,要讓沈首輔失望了。”
沈玨笑了笑,看著自己手上的細白指尖,又抬眼看著白玉安的臉,危險的低低冷笑:“那不若試一試?”
“我很期待白大人的氣節,究竟能硬到什麼地步。”
白玉安此刻半身幾乎已經被沈玨拉的探進了馬車,他的呼吸就撲在她的臉上,以這樣極屈辱的姿勢。
身子都在發抖,白玉安第一次看向沈玨竟有些恐懼。
她覺得自己的喉嚨還被他扼制在了手里,以至于當他又極其羞辱的摸著著她的臉時,她竟發不出聲音。
她只覺得有些惡心,又一次領教到了沈玨的冷酷。
沈玨看白玉安不再掙扎,這才面無表情的松了手,靠向身后看向白玉安,又是一聲冷笑:“白大人可好生記住我今日的話。”
“若是忘了,可別怪我到時候不手下留情。”
白玉安的臉色煞白,撐著車壁退出去,眼睜睜看著沈玨的馬車從眼前駛過。
她的手捏了捏,痛意從手上傳過來,那不是幻覺,剛才發生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沈玨竟然能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朝廷命官。
第22章 難堪
站在風雪里的白玉安已不覺得冷,她伸手摸了摸皺巴巴的領口,抬頭看向夜色。
鵝毛大雪紛紛往眼睛里落,她眨了眨泛紅的眼睛。
半晌后才轉身回了院子。
院門口是開著的,白玉安一走進去,阿桃就從屋子里迎了出來。
她看著白玉安慘白的臉頰,焦急道:“公子去了哪?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白玉安強撐著些力氣應付:“跟著高兄一起去看望了老師。”
阿桃替白玉安解了披風,又拉著她去火盆子旁邊坐著。
蹲下身替白玉安拍著公袍上沾著的塵泥,她又問:“您這是去哪了?怎麼袍子上這麼多泥?”
魏如意端來藥碗送到白玉安的面前:“大人咳嗽還未好,再喝幾天藥才行。”
白玉安沒有說話,垂著眼睛從魏如意手上接過了藥碗。
她看著濃黑藥汁里自己落魄的臉頰,又想起剛才自己被沈玨拽著領子的那一幕,不由得手指一緊,臉色蒼白的閉上了眼睛。
不想再看藥碗里,倒影的那張軟弱的臉。
魏如意看白玉安臉色白的厲害,以為他是覺得苦,就去拿了顆蜜餞過來:“大人含著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