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放了杯子,偏偏沈玨這時卻看向白玉安的寬袖道:“白大人的袖子怎麼濕了?”
白玉安一愣,隨即不在意道:“許是上面沾的雪化了。”
沈玨卻冷眼看向白玉安,招來站在角落處的奴婢過來:“帶白大人去換身衣裳。”
白玉安皺眉看向沈玨:“不必,我待會回去再換。”
沈玨卻不再說話,端著酒杯自顧自飲酒,好似沒有聽見白玉安的話一般。
旁邊的奴婢已走到了白玉安的身邊:“白大人,跟奴婢來吧。”
白玉安看沈玨這態度,心頭氣涌上來想要發作,話到嘴邊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站起身跟在那奴婢的身后。
往里面走還有間內室,里面的擺設精巧,床榻臥椅具齊,像是平日里沈玨小憩的地方。
侍女拿著袍子要過來給白玉安更衣,白玉安擺擺手,站在屏風后,當著侍女的面就脫了外衣。
侍女就過來要為白玉安穿衣,白玉安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手里的白色衣袍,默不作聲的自己接過來穿上了。
只是這衣袍好似是沈玨平日里穿的,白玉安穿在身上便大了許多,衣擺拖在地面上,手指也伸不出長袖,看著不成樣子。
侍女也呆了呆,沒想到面前溫潤如玉的白大人,身子竟這般嬌小,明明剛才坐著時瞧著君子端方,姿容具雅,怎麼也沒想到現在這境況。
白玉安看向侍女,低低的問:“可還有別的?”
沈玨的衣裳再小又能小到哪里去,即便拿來最小的,面前這位白大人估計也不合身。
侍女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
白玉安就將身上的衣裳脫下來,對著侍女道:“拿去放著吧。
”
侍女一愣:“那大人穿什麼?”
白玉安重新將公服穿在身上:“不礙事,不過濕了一塊。”
走到外面,沈玨看了眼白玉安,又看向了旁邊的侍女。
那侍女連忙跪下來道:“大人的衣裳太大,白大人撐不住,這才沒換的。”
白玉安已經坐在了沈玨對面,看向沈玨低聲道:“不怪她,下官確穿不了沈首輔的衣裳。”
沈玨上上下下打量了白玉安一番,隨即譏笑道:“這文弱身子,看來也只能讀些詩書,寫寫文章了。”
白玉安忽視掉沈玨的的話,抬頭看向對面問:“下官可以走了麼?”
沈玨目光冷淡:“我讓你走了?”
白玉安無語,沈玨要她恭敬,那她便不再說話,低頭默默吃菜。
身邊又坐了一名侍女,那侍女將白玉安面前的空杯又斟滿,小聲道:“大人,喝酒。”
白玉安看了眼又被斟滿的酒杯,忍著氣惱看向沈玨道:“下官不勝酒力,還請沈首輔放過下官。”
沈玨一直未動筷,只是低頭看著白玉安道:“我倒是沒看出來白大人不勝酒力的樣子。”
白玉安狀作淡定道:“不敢在沈首輔面前出了醉態出丑。”
沈玨冷笑著睨向白玉安,聲音漫漫:“今日邀白大人過來本是飲酒觀雪,不醉怎麼盡興?”
接著侍女就將酒杯舉到了白玉安的面前。
白玉安看著眼前的酒杯,心底百轉千回了幾下,心下雖氣得厲害,還是接過杯子,打算用同樣的法子喝下。
沈玨卻在這時問道:“白大人,這酒香如何?”
白玉安看向沈玨:“自然酒香濃烈。”
沈玨又道:“這酒與尋常酒味道不同,白大人若能品出來,那今夜便放白大人回去休息如何?”
第26章 與沈玨周旋
白玉安自上次在韋國舅那碰過酒后,便知這酒的厲害。
辛辣苦澀仿佛還在殘留在舌間,本打算一輩子不再碰酒的。
指尖的青瓷酒杯晃了晃,她還是捏緊了杯子,閉上眼嘗了一口。
酒水只是沾了唇角,白玉安舔了舔,依舊苦澀,她品不出什麼味道。
但沈玨既然這樣開口,心底思量幾下,白玉安看著沈玨低聲胡編道:“味道微苦,再有幾分回甜。”
酒的滋味除了苦澀,白玉安想不出別的形容,只能看沈玨說什麼。
沈玨卻道:“看來白大人還是沒有用心品酒。”
白玉安的臉色有些微微難看,她不會喝酒,又怎麼品酒,只得道:“下官不會飲酒,自然品不出來。”
沈玨就笑了笑:“看來白大人打算與我在此對飲一夜了。”
“不過明日便是休沐,我倒是不介意。”
對飲一夜白玉安是受不住的,她看了看小幾上幾乎未怎麼動過的菜,低聲道:“沈首輔怎不動筷?”
沈玨沒料到白玉安竟轉了話頭,淡淡看了眼白玉安道:“我不餓。”
白玉安點點頭,默默拿著筷子去夾菜。
桌上的菜肴豐富,四喜丸子,八寶魚,櫻桃肉,多是白玉安愛吃的,她裝傻吃菜,只希望沈玨忘了喝酒的事情。
她上次不過飲了兩杯便醉得厲害,她是不會再冒險了。
沈玨淡淡看著白玉安吃菜的模樣,微微低著頭,小口小口往嘴里送,竟吃的十分認真。
他忍不住問道:“好吃麼?”
白玉安就忙點頭,飲了口茶道:“好吃的。”
的確也是好吃,白玉安最近銀子有些緊,有些日子未這麼放肆吃肉了。
沈玨笑了笑,不再說話,默默看著白玉安用飯。
白玉安用飯看起來也是雅的,纖細手指握著木筷,一筷子也不多,剛好他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