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咬著牙忍痛,可滿腦子都是在想剛才的事情。
越想就越是覺得憋屈羞辱。
一場氣上來,手上忍不住就將手邊的茶盞扔了出去。
哐啷的清脆聲在靜謐的屋子里響起,打破了壓抑的寧靜。
阿桃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呆住,看向白玉安驚疑問道:“公子,怎麼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白玉安不明緣由的扔東西,不由的又問道:“可是奴婢太用力了?”
白玉安看著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也微微一愣,想到自己的失態,隨即又埋在了枕頭上,悶聲道:“沒事。”
外面的魏如意聽見聲音,站在簾子后面問:“大人,里面怎麼了?”
阿桃說了句:“沒事,你先去給公子熬些粥過來。”
接著阿桃又回過頭對白玉安問道:“公子成了這個樣子,是怎麼回來的?”
白玉安將枕頭蓋在頭上,隔了半天才低聲道:“走回來的。”
阿桃愣了愣,看著白玉安身后成了那樣子,也不知是怎麼走回來的。
晚上的時候,白玉安穿著里衣趴在床上,阿桃就坐在腳踏上給白玉安喂粥:“公子,還不到半月就要除夕了,今年回去麼?”
白玉安吃了一口粥在心底算了算:“從京城回潭州坐馬車的話,日夜兼程少說也要五天,再從潭州去沭陽也要兩日。”
“我只有八日的假期,來回的時間也來不及。”
阿桃又送了一口粥在白玉安的嘴里:“那怎麼辦?公子快兩年沒回去了。”
“若公子真不打算回去的話,還是早些寫信回去,免得老爺夫人盼著公子。”
白玉安眼神落下去:“本來昨日便寫了一封,以為自己要被貶了,好提前告知回去。
”
“想著路過的時候回去看一眼。”
說著白玉安看向窗外,窗口處飛來的白雪微微有些刺眼,眼睛里又有些痛,垂下頭又沒再說下去。
隔了好一陣她才整理了情緒,寂了神情看向阿桃:“現在說那些也沒用。”
“我只幸好太后沒讓人去打聽我在老家的親事,要是打聽出來是假的,那也不是被貶這麼簡單了。”
阿桃聽到這里心里一突,臉色變了變道:“萬一太后又去打聽怎麼辦?“
白玉安沉下眉眼,又想到沈玨的話。
指尖在枕上按了按,按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印子,只輕聲道:“再說吧。”
阿桃看白玉安的模樣落落,還是有些不放心道:“可公子早晚都要娶一個妻子在身邊,要是一直不娶妻,豈不是讓人懷疑。”
白玉安眼神瞥向手腕,手腕上還印著繩子的紅印,不由屈辱的閉了眼:“這件事往后再說,我再想辦法。”
她說著眼眸一暗:“說不定我哪日又得罪了什麼人,又被貶去了地方也難說。”
阿桃瞧著白玉安的后背,清秀瘦弱,神情頓了下,又喂了一勺粥到白玉安唇邊,輕聲道:“要奴婢說,貶去地方就去地方。”
“這京城里到處都是貴人,連踩死只螞蟻都怕。”
白玉安苦澀笑了笑,思緒卻早去了遠處。
阿桃看白玉安不說話,也安靜了下來,一口一口給人喂了粥,見人再吃不下才端著碗出去。
阿桃進來時,白玉安就叫她把書拿過來看。
阿桃自然是不答應,端來熱水在床頭上給白玉安邊擦手邊道:“公子還是休息下吧,都成了這樣子。”
“明天您要喊疼,奴婢可不管您。
”
阿桃說著,梳洗完就給白玉安將被子蓋好,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就去熄了燈。
只留下白玉安一人在夜里瞪著眼睛。
第38章 屈辱
內閣的紅木桌椅后,沈玨斜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撐著頭,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紅木桌案。
沉黑銳利的眸子看向站在對面的文太醫身上:“若是一個男子沒有喉結,文太醫覺得可能麼?”
文太醫看了眼桌案后的沈玨,沉吟一下后才小心翼翼道:“這種情況也是有的。”
“有的男子可能天生有些不足,例如體弱,或出生時積弱,喉結也有可能不明顯。”
桌案上的手指一頓,想到了白玉安在自己懷里的那細小身板。
平日見他常著袍衣,衣袂翩翩倒瞧不出里頭的身子細弱,攬住了才知那腰竟那般細。
天生不足麼。
沈玨眼神動了動,又擺擺手讓太醫先退下去。
等到室內只他一人時,才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這邊白玉安的內室里只留了一盞燭火,燭火昏昏,床幔內更是昏暗。
白玉安輾轉反側在枕間,卻是睜著眼睛,越想越氣。
每每一閉上眼睛,那讓人惱恨的喘息聲便在耳邊響起。
那只讓人可恨的手指仿佛還掐在自己的腰上。
昏昏沉沉撐到了半夜,半夜里她再睡不下去,忽然撐起了身子望著床幔發呆。
腦子里面想了想,自己當時穿的可是公服,并且一看就是男子。
誰會這麼大膽子,敢半路截了她一個朝廷命官,還膽大包天的行侮辱之事。
且她最后掙脫出來的地點也太巧合了些,怎麼恰好就落在她住的院子里。
白玉安凝神仔細想著今日午時的細節,她記得開始那人的動作十分粗魯,下手也沒什麼輕重,可后面為什麼忽然就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