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白玉安的臉上露出些為難，看著沈玨有些遲疑道：“實不相瞞，最近下官手頭上實不寬裕，統共也只剩了幾貫錢了。”

　　那雙為難落魄的眼睛看著沈玨，清亮眼眸里難得的還有些伏低，沈玨怎麼能看不不明白白玉安的意思。

　　那意思就是去月華樓消費可以，但他也最多只拿得出一兩貫錢，他還要過日子，其他的就拿不出來了。

　　瞧著清正的人物，一身白衣風光霽月，像是不問紅塵俗世的過客，悲憫眾生又不惹煙火。

　　到底也為了銀子算計他。

　　沈玨倒不在意白玉安這話里的小聰明，他自是要將他拉到自己的身邊，倒喜歡他這模樣。

　　至少沒了那獨在空谷的清高。

　　低笑了一聲，沈玨道：“白大人倒不必擔心這些，既是我提出的，自然不會讓白大人為難。”

　　白玉安這下安了心，沈玨這身份總不至于騙人，且她本要請他，可人家瞧不上地方，她也沒法子。

　　總之先應付了這事，想著往后也不能隨意答應這沈玨任何事了。

　　側頭看了看天色，下午的天色依舊陰沉，瞧著便覺得冷。

　　現在的時辰還未過未時，這時候過去酒樓覺得有些早了，可不去與沈玨呆在這兒也無什麼話好說。

　　正猶豫著要說些什麼，沈玨卻在一旁問道：“上次你提出的治吏幾法，現在可整理出來了？”

　　白玉安聽沈玨說起這個，臉上就有了精神，連忙道：“下官這些日子的確整理了一些。”

　　“其中下官覺得要治理官吏，最重要的還是要讓百姓參與其中。”

　　“讓百姓有冤可伸，可以直接上狀書到京城，凡送至京城的狀書都由皇帝親自審理，這樣官員才能守令畏法，潔已愛民。

”

　　“地方官也不敢太欺壓百姓。”

　　沈玨看著白玉安的臉，笑了笑，低聲問他：“要是狀書送不到皇帝手里呢。”

　　白玉安一愣，又聽沈玨淡淡的聲音：“只要有利可圖，必然就會存著不公平，各個官員的關系錯綜復雜，你能保證這中間哪個環節沒有人情世故麼。”

　　沈玨見著白玉安沉思，又笑了下：“你的提議初心本是好的，但除了我剛才說的，若到時候不管大小事全上狀書上去，皇帝又審得過來？”

　　“再說皇帝畢竟是皇帝，可不是審案的青天老爺。”

　　白玉安愣住，皺眉道：“那沈首輔有何高見？”

　　沈玨卻深深看著白玉安笑了下：“白大人不若再想想，我就住在白大人隔壁，白大人可隨時來找我。”

　　白玉安看沈玨不愿多說，也不明他什麼意思。

　　他覺得她說的不對，直接告訴她不行，非得要她去找他？

　　但剛才經沈玨的提點，白玉安也知自己的想法的確過于理想，若是真要開展起來，弊端也頗多。

　　沉思著的白玉安臉上又是冷冷清清，兩道青山眉目舒淡悠長，眼眸里也似漾著春水。

　　沈玨瞧著他，鼻尖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冷香。

　　這味道好似只有白玉安身上才有，冷冷清清的，又勾著人要去靠近。

　　他站了起來，低頭看向仍在沉思的白玉安道：“走吧。”

　　白玉安緩過神，抬頭看向沈玨：“這時候去麼？”

　　沈玨看了眼外面，又斂眉看著白玉安：“這時辰正好。”

　　白玉安站起來看看窗外，想著那月華樓既在城郊，可能過去是要些時候，就點了點頭。

　　沈玨看著只到了自己胸口的白玉安一眼，又道：“坐我的馬車如何？”

　　沈玨的馬車寬敞，白玉安也沒意見，就嗯了一聲。

　　兩人出到外面，白玉安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沈玨，對著走過來的阿桃小聲道：”去帶些銀子，最多兩貫錢便夠了。“

　　阿桃點點頭，連忙跑到屋子內去拿銀子。

　　魏如意拿來披風去給白玉安系上，白玉安微微仰著頭任由魏如意動作，微微一側頭，就看見沈玨正站在前堂門口的廊下看她。

　　這麼一看，白玉安就覺得像沈玨這般年紀的人，心思又深沉，獨來獨往的，怎麼竟會斤斤計較她的一頓飯。

　　穿戴好了披風，她才走到沈玨的面前道：“沈首輔先請前面走。”

　　沈玨未說話，淡著眉眼看他，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一身白衣溫溫和和的，欺負起來又是什麼樣子？

　　他看了幾眼，克制著心思，這才往前走。

　　后面阿桃追倒百元安身邊，湊在白玉安耳邊道：“公子，兩貫銀子會不會太多了？”

　　阿桃還不知道去哪用飯，白玉安決定先不告訴她，不然待會又有的啰嗦。

　　給了阿桃一個放心的眼神，又看沈玨站在馬車旁像是要等她上馬車，白玉安只得加快了腳步。

第58章  曖昧

　　沈玨的馬車內依舊放著火盆，一進到里面就能感覺到暖氣，就像是還坐在室內一般。

　　白玉安上了馬車，阿桃準備上來的時候，站在外頭的長松卻將阿桃攔住道：“阿桃姑娘請坐后面的馬車。”

　　阿桃一愣，剛抬起的腳又放下，看了看簾子，只好跟著長松往后面的馬車去。

　　白玉安坐在馬車內看阿桃遲遲沒上來，不由撩起簾子往外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