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旁邊的侍女上前來為兩人斟酒,斟完酒后就退到了一邊。
沈玨端著酒杯看了白玉安一眼:“白大人若是不勝酒力,只飲一杯暖身便可。”
白玉安正想著怎麼推拒,沈玨就說了這樣一句話,好似她不按著他的臺階下,便是不懂分寸了。
白玉安只想著將今夜應付過去,又看向沈玨舉過來的杯子,只好硬著頭皮端著杯子與沈玨相碰。
沈玨那雙包含著深意的眼睛又看向白玉安:“這次白大人應不會糊弄本官了吧。”
白玉安被沈玨這話說的有些尷尬,面上卻淡定道:“沈首輔放心便是,下官怎敢糊弄沈首輔。”
這話說的倒是義正嚴辭,好似態度恭敬。
沈玨淡淡看著白玉安的動作,直到對方將杯子里的酒飲入唇里后,才垂下了眼睛。
被沈玨那雙眼睛看著,白玉安就是有心想糊弄過去也沒法子,想著只有一杯,就硬著頭皮飲了。
喉嚨處又似被火烤著一般,滿口苦澀與干澀,不由又喝了口茶。
這酒喝了雖說倒是沒有上次在國舅府喝了之后的難受,但是依舊感覺頭腦有些昏沉。
沈玨看著白玉安那張微皺起的眉頭,眼里不由帶了些笑意,用筷子給白玉安夾了一塊蝦肉道:“嘗嘗。”
白玉安看沈玨只是端著酒杯看她,不由問道:“沈首輔怎不用菜?”
沈玨淡淡看著白玉安:“你先用。”
白玉安也拿不準著沈玨的脾性,再說,他都做到首輔這位置上了,怎麼還給自己夾菜。
白玉安總覺得有幾分怪異,又不好明著提出來,看著碗里的蝦肉,怔怔幾瞬還是夾起來吃了。
反正沈玨不說話,白玉安就安靜吃菜,想著待會吃飽了就回去。
第60章 同沈玨泡溫泉
月華樓的飯菜十分可口,白玉安雖餓了,吃的還算是雅致。
沈玨靜靜看著白玉安的樣子,潔白的中衣在他身上瞧著有幾分乖順聽話的模樣,不由又想起他當初在囚房時的樣子。
無論他在哪處,身上好似總有股子清澈,像一潭清水一樣,濯濯蓮華。
只是到底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人,憑著滿腔的抱負沖動,也不怕個人,即便能看懂眼色,也偏偏服著本心。
不過是在他面前罷了,要在旁人面前,白玉安這般只顧著自己吃菜,席上也不敬酒客套,換成是了別人,早就拂袖而去。
這般性子,沒人在后頭護著,官場上呆不過一兩月,被扔到哪處蠻荒地去了,也反抗不得。
偏偏還清正的厲害,一身玉骨頭偏要去與人碰,不碰碎了也不罷休。
沈玨眼里動了動,替白玉安將空了茶杯斟滿了茶水。
白玉安看沈玨又親自給自己斟茶,不由擱了筷子忙道:“勞沈首輔了。”
沈玨黑眸看著白玉安:“這里的飯菜可合胃口?”
白玉安就點頭:“合胃口的。”
沈玨就點頭,又抿唇不說話。
白玉安瞧不懂沈玨的意思,茶水清了口舌,看向沈玨問:“沈首輔怎麼不用?”
沈玨便垂下眼去拿筷子,夾了菜吃了幾口。
白玉安看沈玨用飯也是慢悠悠的,靜靜用菜也不說話,頓時輕松許多,總不至于這人只瞧著自己吃了。
只是許是剛才飲了酒的緣故,白玉安又覺得腦袋中昏昏沉沉,也沒什麼胃口,又吃了幾口就覺得飽了,就擱了筷子。
旁邊的侍女看著時候過來給白玉安遞來了漱口茶,白玉安凈了口,覺得臉頰發熱,就往窗口處看。
沈玨看了白玉安一眼,不緊不慢的凈了口就站了起來。
白玉安看沈玨用完了飯,心里總算石頭落地,想著該回去了。
只是還未來得及站起來,沈玨卻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眼神里的沉沉神情冷淡,卻伸出手道:“白大人可要去屏風后看看?”
白玉安背對著屏風坐著,自然不知屏風后有什麼。
微微有些錯愕的看著面前伸過來的手,那雙手修長且骨節分明,看得出來是養尊處優的一雙手。
難不成沈玨是覺得她飲了一杯酒,就站不起來了?
頭腦的確是有些昏沉的,但好歹也有些清明,不至于需要沈玨搭手。
白玉安便偏過頭,一只手撐著地面站起來,轉身看向了身后的屏風。
面前的五折屏風上畫著山林松鶴圖,濃墨重彩,未有幾分留白,對面的景象也看不清楚。
白玉安有些好奇,剛才聽侍女說屏風后頭還有處溫泉,她倒是第一次見,既然來了,去看看也無妨。
她剛點頭,就見沈玨已經往屏風那邊走去,不由就跟在了沈玨的身后進去
一走到屏風后,白玉安就被眼前的景象看的一驚。
雖知道閣樓是依山而建,但卻不知建的這般巧妙,屏風外是曉林松間的雅室,屏風里面卻是置身松林野外的溫泉。
只見面前的溫泉白煙縈繞,旁邊的山林里種著青樹梅花,旁邊還放著托盤,托盤上擺著瓜果酒水,一應俱全。
耳邊又傳來沈玨漫不經心的聲音:“白大人不是體寒麼,可要去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