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婢這條命都是大公子給的,奴婢一輩子都跟定了大人的。”
說著魏如意又抹著淚抽抽嗒嗒道:“奴婢知道大人最近手頭的銀子緊,奴婢手上也還有幾件首飾。”
“等明日奴婢就去將首飾當了,給大人湊湊銀子,將來鋪子開起來,收益奴婢都拿回來給大人。”
白玉安一聽這話就連忙制止道:“給你開鋪子是因為你的手藝不錯,的確是個謀生的手段。”
“往后我也可能不會一直都呆在京城,到時候你離了我也能謀生。”
“至于收益,買鋪子你也出了銀子的,到時候若是有了收益,你便分我三成便是。”
看著魏如意眼淚不停刷刷往外落,旁邊的阿桃也忙走過來勸道:“我家公子卻是為了你,這事既然公子已經定下,你也別再說了。”
“你的心意公子也知曉,等將來鋪子開起來,好好過日子就是。”
魏如意看著白玉安嘴唇張了張,拿著帕子將眼睛都擦紅了,最后又去埋在白玉安的懷里哭:“奴婢舍不得大人。”
白玉安覺得胸膛都快被魏如意的眼淚打濕了,只得無奈的抱著懷里的魏如意,拍著她的背哄道:“鋪子不是還沒有開起來麼。”
“再說到時候若是真開起來了,你得了空還是可以過來瞧瞧我,院子里統共才這兩個人,你都認識的。”
陳媽媽也在一旁勸道:“開鋪子這是好事,往后有好日子的。”
魏如意這才抬起一張淚眼婆娑的臉看向白玉安,哽咽道:“可是奴婢不能天天見著大人了。”
白玉安覺得魏如意的性子實在太軟,嘆了口氣道:“你不能一輩子做奴婢,女子也可以安身立命,也可以不依靠男子。
”
“你若是將全部依靠寄托在我身上,若是將來哪一天我拋下你了,你又怎麼辦?”
魏如意就又涌出眼淚:“若是大人真的拋下奴婢不管了,那奴婢就不活了。”
白玉安最不喜的就是魏如意這樣的想法,少有的板著臉色肅正道:“你活著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你還這麼年輕,往后的路還長著。”
“不管你將來遇到的是誰,都不該將全部的依仗攀附在別人身上,這樣別人才能對你另眼相看。”
魏如意被白玉安嚴肅的眼神嚇到,也不敢再哭了,擦著眼淚哽咽道:”奴婢都聽大人的就是。”
白玉安聽著魏如意這話,也不知她究竟聽進去沒有。
但她也知道魏如意從小這樣的身世,猶如是飄零的浮萍,想要去依仗別人也并沒有錯。
她只是想讓她知道,萬事該給自己留條后路,別一顆心全在別人身上了。
不過話說的太多,魏如意一下子也不一定能全部接受,白玉安打算徐徐圖之,也就作罷沒有再說。
又安慰魏如意兩句,這才轉身回了屋子。
阿桃跟在白玉安的身后,進了屋子后一邊幫白玉安解開披風一邊道:“公子打算什麼時候去看鋪面?”
白玉安想了下:“明日出去走走,看看哪里有轉賣的鋪子,問了價錢心里才有些底。”
阿桃點點頭,又忍不住開口道:“這才過了一個月,公子還有五個月沒有俸銀,也不知道日子怎麼熬。”
白玉安垂下眼看向窗外面,吐出了一口氣。
過了年便要立春了,這場雪也該停了。
第66章 悵然
過完了年沒幾天,白玉安上值時忙著校對,下了值又忙著寫沈玨讓她補充的折子,夜里還要熬夜寫字繪畫讓阿桃拿去賣,一連好幾日白玉安都是才剛下了值,人便沒影了。
這天溫長清好不容易在翰林的門口扯著人問:“你這幾日有什麼忙的?,下了值便沒人影了,想叫你也叫不住。”
白玉安的眼底泛了些青色,看向溫長清道:“還不是忙那些。”
又問:“今日楊先生不是讓你去給庶吉士授課麼,這麼快就回了?”
溫長清就笑道:“早回了,回來見你埋在書冊上沒好叫你。”
“好些日子沒聚了,不如一起出去聚聚。”
白玉安搖頭道:“最近銀子有些短缺,就不去了。”
溫長清氣的笑出來:“既是我邀你,怎的還要你出銀子了。”
白玉安也不想出去,最近事情多,就又拒道:“還是改日吧,等后頭空閑了再去。”
溫長清就問:“你一下值就跑,回去院子里又有什麼忙的?”
白玉安正想模糊兩句過去,正巧聽到不遠處有一陣喧嘩聲傳來。
只見十幾個太監四處亂串的跑,竟跑到了翰林這邊來了。
再往前看去,竟見到小皇帝騎在一匹小馬上,手上拿著鞭子,鞭子上還浸了朱砂。
那鞭子打在哪個太監的身上,留了紅印的,就要跪下來學做馬趴。
此刻那馬的身后已經爬著好幾個被打到的太監,有的甚至被打到臉上,血痕混著朱砂糊在臉上,看著十分可怖。
緊接著又見楊學士從后面追了過來,蒼老的身影跑的氣喘吁吁,佝僂著背對著馬上的小皇帝道:“殿下,我們還有兩篇文章沒背呢。”
“馬上危險,您快下來吧。”
跟在馬匹旁邊的一個年輕太監聽了就對楊學士笑道:“楊學士,書什麼時候背都可以,可既然圣上此刻有了興致,往后就不一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