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喊了喊,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干啞的不成樣子,聲音都是軟綿綿的細弱。
后背上已經浸了汗水,白玉安只覺得熱,恨不得松了領口喘氣。
屋子內的門窗都關的嚴實,白玉安喘不過氣,又渴的厲害,看見桌上有茶壺,便忙搖搖晃晃去桌邊坐下。
嘴里干渴的厲害,干的喉嚨里都好似發不出聲音出來,整個人都是暈眩的,除了覺得干渴和熱,其他的知覺都沒了。
知道自己定然是中了藥,白玉安急著喝茶解渴,以便讓自己清醒些。
倒了一杯茶,便撐著頭迫不及待一口喝了下去。
啥時間嗆鼻的味道滾過喉嚨,辛辣從舌尖蔓延至眼角,白玉安被杯子里的濃烈酒水嗆的眼角滾了淚。
捂著喉嚨咳了幾聲,白玉安頓時只覺得呼吸困難,從凳子上一下子滾到了地面。
臉貼在地冷地板上,稍微將身上的燥熱疏解了兩分,她大口喘著氣,難受的像是要死了過去一般。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女子帶著羞意的聲音:“今日白哥哥邀我來這里觀燈,你們自去觀戲去。”
“我就不同你們去了。”
又有一道女子的笑聲傳來:“白哥哥?”
“可是那翰林院風姿雅正的白編修?”
“當真是如玉的探花郎,妹妹們真羨慕。”
白玉安聽到這里神色一變,外面的聲音不是韋妙春又是誰。
又看向了門上倒映的黑影。
她這時候這番模樣,與韋妙春獨處在一間室內,即便什麼都沒有發生,要是被任何一個人看見,那都說不清了。
白玉安掙扎著起身,往屋子里看了一圈,視線落在了屏風后面。
她打算藏在屏風后面,等韋妙春打開門后,再找機會沖出去。
眼看著外面的門就要被打開,白玉安咬著唇,一用力就從地上爬起來往屏風后面去。
在她剛好走到屏風后的那一霎那,門口的門被從門外打開,接著又被關上。
只是躲去屏風后的白玉安還未松一口氣,就震驚的發現沈玨竟然坐在屏風后面的椅子上。
只見他一身黑衣,雙腿交疊,姿態閑適的靠在椅背上,正似笑非笑的看著白玉安。
金線暗紋的深色長衣在昏暗燭燈下流轉著光華,既慵懶又尊貴,好似在看她白玉安的一場戲。
接著又見沈玨手指豎在唇上,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白玉安的臉色奇差,咬著牙沒有發出聲音。
今日的事情已經超出了白玉安所能想到的了。
于她來說,再沒遇見到比這樣更荒唐的事了。
她被韋妙春下了藥關在屋子里,而沈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那她剛才在屋子內的情形,不是全被他瞧見了?
只是白玉安此刻的大腦混沌不堪,也來不及想那些。
她身上軟的連站都站不穩,只覺得臉頰發燙,連眼前沈玨的樣貌都幾乎看的模糊。
沈玨看著面前的白玉安,此刻他的面頰早已瑰紅,一雙帶水眼眸里似正盛滿了春水,整個人如被攪爛的桃花靡麗不堪。
好似他只需捧一捧水,他便要化開在他的掌心里。
沈玨的眼神漸漸幽深,他想,他若是除去白玉安發上的那根簪子。
那他白玉安此刻的模樣,還算得上一個男人麼?
屏風外頭的韋妙春原以為進來就能看見一個如饑似渴的白玉安,她今日特意盛裝打扮,就為了讓白玉安與她鴛鴦錦被。
只要過了今夜,一切都成了定局。
他白玉安再清高,侮辱了郡主,要麼全家賠罪,要麼乖乖的娶她。
她一切都算的好好的,唯獨沒有料到,進來竟然沒有發現白玉安的身影。
眼神注意到桌上被動過的杯子,微妙春連忙去床底去找,可找了一圈沒有看到白玉安的身影,眼神就落在了屏風上。
屏風后面只放著只浴桶,難道白玉安躲在那里?
微妙春臉色微微猙獰,這白玉安中了藥竟還躲著她,讓她如何甘心。
她步子加快了些,一下子就沖到了屏風后面。
可是屏風后面居然依然空無一人。
她又沖到浴桶邊上伸手往水里面探,還是一個人沒有人。
微妙春大驚,打開門就往外面喊:“表哥!“
方文彥本一直在外面守著的,聽到韋妙春的聲音連忙跑了過來。
他一過來就看見韋妙春那張慘白沒有血色的臉,又見韋妙春衣裳完好,就不動聲色往屋子里看了看才問道:“怎麼了?”
韋妙春幾乎快哭了出來:“他……他不見了!”
“他怎麼沒在屋子里?!”
方文彥聽罷也是一驚,是他親自劫的人到的這里,怎麼可能不見。
連忙跨進屋子里找了一圈,連犄角旮旯都找遍了,竟然果真半個人影也沒見到。
他看向韋妙春的眼神同樣震驚,難道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看著韋妙春用帕子捂著臉哭的厲害,方文彥一時心疼,將人摟在懷里安慰道:“他白玉安一個文弱書生有什麼好的。
”
“除了會舞筆桿子,力氣還沒有我一半大,表妹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