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聽見沈玨問,就連忙道:“吃了的,等公子醒來再吃一副應該就能好了。”
沈玨點頭嗯了一聲,重新將目光看向了白玉安。
見人還睡的沉,像是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本想還打算與他說幾句話的,這會兒也罷了。
總歸白玉安沒有大礙,沈玨心里放心些,收回目光便起身往外走。
只是目光經過桌案時,沈玨注意到上面擺著的棋譜和未下完的棋盤,臉上又幾不可察的笑了笑。
上次看他與高寒下棋模樣散漫,這兩日又背地里用功夫了。
阿桃跟在后面去送,一直將這尊兇佛送走了,嘴里才吐出口氣。
這時陳媽媽從廚房里出來問道:“大人醒了沒有?”
阿桃搖搖頭:“還在睡呢。”
陳媽媽就道:“那我先把飯菜熱著,等大人醒了你再來叫我。”
阿桃應了一聲,又往里屋去。
這一場白玉安一直睡到了午時過后才起,阿桃在旁邊做著繡活,看到白玉安轉身過來,不由停下動作道:“公子醒了?”
只見白玉安一只胳膊軟軟搭在額頭上,眼睛瞇了瞇,好似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看著身邊的阿桃。
阿桃見白玉安睜了眼睛不說話,又趕忙起身去端茶過來:“公子潤潤口。”
白玉安這才有了些反應,卻覺得頭昏腦脹,頭痛不已,連撐起身的力氣都沒多少。
她歪著頭喝了一口,茶水流了些到了衣襟,她這才微微有幾分清明。
看向阿桃,白玉安揉了揉眉頭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阿桃便道:“過了午時了。”
白玉安一只手搭在床沿上,吐了口氣喃喃:“竟這個時候了……”
阿桃就道:“可不是,上午時沈首輔還來探望公子呢,那時公子也沒醒。”
白玉安微微蹙眉:“是麼……”
她又想起昨夜的確是沈玨幫了自己,不過白玉安還是覺得這事有蹊蹺。
沈玨能提早坐在那屋里,定然是提早知道韋妙春要做什麼的。
可他偏偏冷眼旁觀的看戲,要緊了才救她,難道就為了看自己笑話?
她可不覺得沈玨是這般有閑心的人,白玉安竟有些看不懂沈玨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阿桃看白玉安垂著臉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就問道:“公子覺得今日好些了麼?”
身上已經沒那麼熱了,手臂露在外面還有些涼。
白玉安搖搖頭:“已經好多了。”
阿桃這才放心,又站起來道:“藥還溫著,公子再喝一碗吧,好的快些。”
白玉安就點點頭沒說話。
沒一會兒阿桃進來時,就看見白玉安已經坐了起來,正軟軟靠在床頭。
她端著藥過去,卻忽然發覺白玉安脖子上的紅印子。
剛才白玉安側躺著,長發落在頸間,這會兒坐著脖子露了出來,那紅痕便明顯了。
她將藥遞到白玉安手上,奇怪道:“公子脖子上怎麼又出了紅痕?”
白玉安接過藥碗喝了一口,滿嘴苦澀下也沒有在意,只讓阿桃快拿梅子來。
嘴里含著梅子,白玉安一口一口將藥喝完了才道:“可是和上次的一樣?”
阿桃近了瞧了瞧:“奴婢瞧著差不多。”
白玉安便沒有在意:“許又是被蟲咬了。”
說著白玉安忽然想到上次脖子上有了紅痕是與溫長清喝了酒的,這回又有,且自己昨夜也是飲了酒的。
每次飲了酒才有,她也聽過有些人飲了酒身上便會處疹子,她雖未見過,想大抵也差不多。
心里便暗暗得出結論,看來是真喝不得酒了。
第86章 顧君九發瘋
到第二日的時候白玉安已經神清氣爽,難得的有了空閑坐在后院偷著清閑。
正是未下雪的好時刻,光線下來,雖仍是寒冷,到底也有了幾分春意。
面前擺了上次未下完的棋局,撐在小幾上,再品著冒著白煙的茶水,旁邊炭火啪啪,白玉安十分愜意。
偏偏這時候陳媽媽來說外頭有人找,白玉安想了想,知道這處的除了高寒就是溫長清。
便問了句:“哪位?”
陳媽媽就道:“瞧著是個年輕的,以前沒有見過。”
白玉安一聽就知道是誰了,當即板了臉道:“不見。”
陳媽媽應了一聲又往前院去。
阿桃在一旁道:“難不成又是前日碰見的那個?”
白玉安手上拈著棋子放下,飲了口茶才不耐煩道:“狗皮膏藥似的。”
阿桃笑了下:“奴婢看往后公子出門該蒙著臉了。”
白玉安瞪向阿桃:“我的臉就這麼招人?”
“以前在沭陽可沒見得。”
阿桃替白玉安的茶盞里重新斟滿了茶,捂唇笑道:“老爺可是沭陽縣令,誰又敢招您?”
“再說了,那時您天天在屋子里讀書,出去也沒幾個時候。”
“夫人又不許您和男子走太近,連個好友都沒。”
“奴婢敢說,沭陽見過您的都少。”
白玉安就摸摸臉,對于自己如何樣貌也是模糊的。
至少長到現在也未照過幾回鏡子,母親也不讓她照,宅子里的鏡子都被母親扔了。
其實小時候她曾好奇曾偷偷照過一回,被母親發現后挨了好一頓打。
那天母親紅著眼眶對她說,容貌對于一個男子來說并不重要,追求美麗更不是男子該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