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松了口氣,又對著魏如意道:“你也出去吧,這里留我一人就行了。”
魏如意一愣,沒反應過來:“我也要回避?”
阿桃點點頭:“快出去吧,別耽誤了。”
魏如意看著阿桃的眼神,咬著唇還是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顧君九就湊了個頭過來問:“白大人有什麼隱疾?”
魏如意一聽這話,這才想到阿桃許是怕大夫診出公子的毛病,這才叫他們出來的。
顧君九這一問,她臉上當即有些不自然,糊弄道:“這我也不知道,顧公子還是等我家公子醒了再問吧。”
瞧這表情能是不知道的樣子?顧君九心里疑惑,到底也沒有再追問。
想著有隱疾又如何,白玉安再有隱疾,那也是天仙。
這邊內室里,顧君九幾人一走,里面頓時就冷清了下來。
王大夫看了看走出去的人,又看了眼床上躺著的白玉安,這才走了過去。
阿桃將位置讓開了些,又將白玉安的手腕露出來,擔憂的道:“大夫,我家公子怎麼還不醒?”
王大夫摸了摸胡須,也不說話,就皺眉坐在凳子上替白玉安把脈。
阿桃正凝神在旁邊守著,外頭卻忽然傳來顧君九驚訝的聲音:“沈首輔,您怎麼也來了?”
她心里一慌,接著就看見沈玨掀開垂簾大步走了進來。
阿桃連忙神色慌張的走過去小聲道:“沈首輔在外面等吧,屋子里悶熱,這里我守著就行。”
沈玨不如顧君九那般好說話,聞言臉色陰沉的看了阿桃一眼,就過去坐在了床邊。
他看了眼無聲無息躺在床榻上的白玉安,中午時還在同他生氣,這會兒竟成了這沒生氣的模樣。
那淺淡眉目更淺了些,輕飄飄的好似風一吹就要散去,沈玨的臉色低沉,手指不由撫上了白玉安的眼角。
指尖的觸感冰涼,那張唇色淡如云煙,連睫毛都不曾動一下。
阿桃在旁邊看著沈玨的動作驚疑不定,想要開口阻止,卻被沈玨陰沉的臉色嚇住,竟有些害怕。
沈玨的地位非同一般,自來便是天之驕子的上位者,阿桃不過一個奴婢,生來便怕了幾分。
只是沈玨這冷面大佛一來,那周身肅正威嚴的氣勢讓屋子內一下子就變得拘謹起來。
就連王大夫看著坐在旁邊的沈玨,都不禁坐直了身子,額頭上冒冷汗。
沈首輔。
他竟能碰見堂堂的首輔,要是沒醫治好,不就是要把命搭上?想著手都有些不穩。
沈玨皺眉看了眼王大夫,見他把脈了許久,不由沉聲問道:“情況如何?”
王大夫不敢怠慢,連忙垂著頭斟酌著說辭:“草民剛才替這位大人診脈,看脈象輕而遲,是陽氣不足,陰盛陽虛的脈像。”
“應平日里就畏寒肢冷,中氣不足。”
沈玨就看向了阿桃。
阿桃就忙道:“我家公子的確畏寒,冬日里手腳也冷。”
王大夫點點頭,又道:“加之這位大人又落入冷水中,寒氣入體,陽虛之極,應當先溫陽補腎為主,再行調理。”
沈玨看了眼床上的白玉安,陽虛之極,可不就說的是白玉安麼。
看來他這身子,不舉也正常。
其實王大夫還有句話沒敢說出來,那就是這種明顯陽缺,且又輕飄的脈象,在男子中極少見,萬中才出一個,多是女子才有的。
床上那人面目如神仙,一眼看過去更是高雅濯濯,見一眼就難忘,說是女子也不為過。
可旁邊人都叫他公子,顯然床上的人是位男子。
若是往常,他為醫者,后面的話他早就說了。
可現在沈首輔在這兒,這麼大的一尊冷佛,多余的話他也不敢亂說,免得平惹了事端,牽連到了自己,就將話給咽了下去。
沈玨點頭又問:“現在可有大礙?”
王大夫就摸著胡須斟酌說辭道:“現在脈象倒是平穩,只是看何時能醒來了。”
他又對著沈玨道:“不過這位公子的身體本來就弱,落了水調理好了恐怕也要留些病根,切記往后再不能寒了。”
阿桃聞言就不停的抹著淚。
沈玨看了阿桃一眼,叫來外頭長松,讓他先帶著大夫去開藥方,自己則守在了床邊。
大夫一走,阿桃紅著眼站在旁邊,也不禁松了口氣。
剛才她渾身上下冷汗都出來了,好在這王大夫沒診出什麼,這才松了口氣。
顧君九在外面探出個頭來想看屋內情形,沈玨這才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他看顧君九身上穿著白玉安的衣裳,不由皺了下眉。
顧君九被沈玨如刀眼神看得一呆,又想起那日白玉安被沈玨抱在懷里的場景。
并且人現在還坐在床邊上,儼然是將白玉安當作了自己人,要說沈玨對白玉安沒心思,打死他顧君九都不信。
第118章 幕后的人
顧君九在外頭囂張跋扈慣了,但在沈玨面前卻也乖乖認慫。
他腦子自來聰明,知道沈玨那眼神是什麼意思,那就是要他趕緊滾蛋。
可顧君九臉皮也厚,看著床上的白玉安不愿走,就是裝傻。
喜歡上白玉安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堂堂的大首輔不也喜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