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到外面,陳媽媽就朝著阿桃哀求道:“那人參我以為大人不吃,這才想著拿回去給我家中的兒子。”
“阿桃姑娘開開恩,替我向大人求求情吧,那人參我可賠不起啊。”
阿桃拉著陳媽媽到角落處低聲道:“陳媽媽怎麼這麼糊涂,你跟著公子這些年,還不知道公子的脾氣?”
“若是陳媽媽家中當真有要緊事,說給公子聽了,公子還能不幫陳媽媽麼。”
說著阿桃又皺眉道:“那人參若是平常,陳媽媽拿了公子估計也不會怪罪,只是這人參公子如今要還回去,陳媽媽切了那一大截,公子卻是難辦了。”
陳媽媽一聽這話就著急,躲著腳道:“是我老糊涂了,對不住大人……我當時怎麼就做出這樣的事了……”
阿桃看陳媽媽這難受樣子,嘆息一聲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萬事等公子醒了再說吧。”
陳媽媽臉上仍是愧疚:“要是我真給大人添了麻煩,到時候我自認罪去,不麻煩大人為難。”
阿桃聽了這話便嘆口氣打斷道:“現在先別說這些了,公子那性子也不會多為難你。”
“陳媽媽還是先去給公子做飯,許公子醒了要吃。”
陳媽媽忙點點頭,趕忙進了廚房忙碌。
到了天亮后沒多久,高寒便過來拜訪。
按照往常,白玉安遭了這一遭事,高寒不知來探望了好幾回了,這次中間卻隔了這麼久過來,阿桃都有些奇怪。
她又見高寒臉上已有些青色胡茬,往日端正溫潤的公子,今日瞧著竟有兩分憔悴。
阿桃連忙讓人進來,又道:“我家公子正睡著,高公子若是有急事,可要我進去傳話?”
高寒聽罷搖搖頭:“無妨,他落了水正是病著,我在外頭等著他就是。”
阿桃就引著人往小廳走。
待高寒坐下后,阿桃端著熱茶進來,輕輕為高寒倒茶。
高寒一身青衣,世家里的如玉公子,一舉一動皆是有著儀態。
阿桃候立在一邊,看著高寒飲下一口茶,俊逸臉上卻是淡淡沒有表情。
阿桃往常便不常見高寒笑過,也只有在見著她家公子時會露出溫和的笑意。
阿桃又端了一碟點心過來:“高公子嘗嘗吧。”
高寒未看點心一眼,只是淡笑著對著阿桃道:“阿桃姑娘自去忙就是,不必管我。”
說著高寒便隨手拿過旁桌上的書靠在椅子上看。
那書是白玉安平日里偷閑看的,阿桃也不知是什麼書。
但看高寒神色淡淡的好似看得正認真,也就沒說再說話,出去到廚房去忙去了。
阿桃一走,高寒看了手上的書沒一會兒,便將書又合上放在了一邊。
他站起身走到里屋的簾子外,里頭安靜的沒有聲兒,他的手伸了伸,還是輕輕撥開了簾子,抬腳往屋子里走去。
進到里面,往床頭那邊看過去,只看見了一個清秀的背影,以及散落在枕上的頭發。
那淺色錦被上還伸出了一只白袖壓著,白袖上的手腕白凈,許是正在做夢,一根細長手指還動了動。
高寒站在原地看了半晌,又看了眼地上燒著的炭火,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隔了許久才抬腿往床榻那邊走去。
他勾著腰看了看白玉安睡著的側臉,卻又清晰看見他脖子上的紅印。
眼眸中頓時深了深,又看向白玉安的唇畔。
那唇畔飽滿紅潤,認真瞧卻能看見上面殘著的印子。
春桃在廚房忙完后往正院小廳里看了一眼,卻沒見高寒的影子,連忙走進去,只看到了小幾上安靜放著的書本。
怎麼一個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像是有什麼感應似的,阿桃連忙又往里屋走,一進去就見到了坐在床頭高凳上的高寒。
高寒顯然也聽到了身后的動靜,回頭朝著阿桃笑了笑,手指放在了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高寒站了起來,負著手往外頭走。
阿桃看了眼床榻上的白玉安,見人還沒醒來,就跟在了高寒身后出去。
高寒又重新坐在椅上,對于剛才的事只字不提,只是淡淡拿書來看。
阿桃也沒有多問,畢竟高公子與自家公子關系要好,也常來往,進去看看,也算不上什麼稀奇事,便打算又出去忙了。
可這時高寒不冷不熱的聲音又從身后傳來,像是隨口問出來的話:“玉安昨夜又熬夜看書了?怎的這時候還不起?”
阿桃一愣,猶豫了下才道:“公子這些天許病了,都起的晚了些。”
高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又看了眼阿桃:“玉安昨夜飲酒了?”
阿桃不知白玉安在沈首輔那兒飲酒沒有,有些不解高寒為何要這樣問,想了下才道:“應飲了吧。”
應?
高寒挑眉,到底抿著唇沒再多問。
第145章 調任
在日頭高升,床帳內漸漸亮堂起來的時候,白玉安的眼睛才瞇了瞇,眉頭皺起,又懶洋洋的埋在被子里。
感覺到口中有些口渴,閉著眼,沙啞的喊了聲:“阿桃。
”
沒多久有腳步聲進來,白玉安以為是阿桃進來,剛睜開眼,卻見高寒端著茶杯走了進來。
白玉安揉了揉眉頭,又撐起身子靠在床頭問:“高兄是何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