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其留在這里,倒不如去地方清凈。”
高寒眼神定定看著面前帶著笑意的人,玉白的臉上文雅,對于去洲縣下頭,好似不過是尋常事,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人人都想留在京城,白玉安卻不在乎。
高寒知道白玉安的性子,他會說去淮州定然不是為了他,但內心里還是微微跳了起來。
他抿著唇,認真看著白玉安:“若玉安當真愿意,我再去讓我父親去求沈首輔,讓玉安與我一同去淮州。”
“到時候我仍照顧著玉安。”
白玉安就笑了笑:“但愿如此。”。
話是這麼說,但白玉安心底卻清楚,這事也不過口頭說說,她明白高寒知道的。
第146章 打算
高寒走的時候正是日頭高照,天氣漸漸暖了起來,也有幾個好晴天。
白玉安縮在在躺椅上,手上捧著手爐,側頭看著窗外的竹林發呆。
阿桃站在白玉安的旁邊,見著外頭日光照在那白皙皮膚上,好像白瓷一般通透。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道:“公子真打算要跟著高公子去淮州?”
白玉安這才看向阿桃,眼睛被光線照得更淡,聲音輕飄飄的:“調任官員,哪里是我想去哪就去哪的。”
“我的確想去淮州,京城里煩心事太多,沈玨獨權,小皇帝又不聽諫言,我呆在這里亦是難受。”
說著白玉安靠著椅背,嘆息一聲:“只是不過是說說而已,我僅僅只是個在京城沒有根基的七品編修。”
“京城的勢力盤根錯節,他說的沒錯,我不過是一粒塵埃。”
以沈玨現在的權勢地位,怕是朝中沒人敢得罪。
白玉安知道,沈玨是有手腕謀略的,小皇帝身邊沒了沈玨,的確擔不起大任。
只是這人行事不端,白玉安與他不相為謀,再呆在這里,也不知會被他如何打壓。
高寒不過是老師學生,尚未得罪過他,他卻將人調去京外,可見這人心胸狹隘。
阿桃聽了白玉安最后那句話,不由不解的問:“誰說的?”
白玉安喝了口熱茶,未直接回答阿桃的話,只是低聲道:“呆在京城內未必是好事,京城內的權力斗爭,不注意便會被卷進去。”
“若是想要安穩,去地方未必不好。”
阿桃還是不懂:“可是公子可在翰林呀,聽說朝廷里的大官好多都是從翰林出來的。”
“幸幸苦苦考了探花進了翰林,要是去了地方上做個小官,老爺也會生氣吧。”
白玉安又喝了口茶低嘆,看了眼阿桃:“我爹一輩子都想要升遷,可惜家中沒有背景,自己又僅僅只是舉人出身,想要高升難如登天。”
“若父親是進士出身,再不濟如今也已是知州。”
“所以我爹才將仕途強加在我身上。”
白玉安的臉色淡淡,眉眼嫻靜:“父親在我身上傾注了全部心血,我若是沒有父親想象中的爭氣,父親的確會惱怒。”
“但我若真去了地方,父親氣歸氣,到底也法子。”
說著白玉安朝著阿桃一笑:“父親總不會跑過來打我。”
阿桃看著白玉安雖笑著,但那眼里的落寞神情明顯,心里就有些心酸。
白玉安從小是怎麼被老爺嚴厲教養的,阿桃一路看在眼里。
從小就被老爺給予太多厚望,公子自己心中又何嘗不是累的。
阿桃便有些心疼,伸出一只手按在白玉安的肩膀上輕聲道:“奴婢覺得公子說的也沒錯。
”
“在京城做再大的官又怎麼樣,還不如去個好山水的地方清凈。”
說著阿桃蹲在白玉安的身邊,仰頭看著白玉安道:“再說公子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事事都聽老爺的。”
“公子要真去了地方,老爺不是也沒法子不是。”
白玉安低頭看著阿桃忍不住笑了一下,握住阿桃的手道:“今年過年我打算回去,屆時再與父親說要與你成親的事情。”
說著白玉安語氣微顫:“我獨身男子還是頗有些不便,你是我夫人陪在我身邊,到底方便些。”
她又垂眼看著阿桃:“阿桃,你我主仆這麼些年,應知道我從未強迫過你,你也已然如同我的親人。”
“若是你不愿,亦或是將來想要嫁人,我必然不會強求你的。”
阿桃看白玉安的眸子沉靜,淡泊的眉眼溫溫和和,卻比往日更認真了幾分。
阿桃看著呆了呆,連忙道:“奴婢自然愿意的。”
“這一輩子奴婢只跟著公子,要是奴婢都嫁人了,公子只身一個人怎麼辦?”
白玉安神情一暖,握住阿桃的手指:“好阿桃,我明白你是對我最好的。”
阿桃眼里泛紅,哽聲道:“公子這些年雖說在家里被夸贊著,可奴婢知道公子心里頭從未開心過。”
“每天都藏著,自小都小心的和別人保持著距離,怎能開心的起來。”
“奴婢如今只想公子能夠過的舒心些,旁的都不在乎。”
白玉安心里戚戚,最懂她的,還是身邊的人。
她輕輕笑了笑:“要是往后你遇著傾心的人可要同我說,別跟著我耽誤了。”
阿桃聽了這話不由白了白玉安一眼:“奴婢還長公子三四歲呢,要嫁人早嫁人了,誰又會要一個老姑娘。
”
白玉安不由看向阿桃的臉,清秀飽滿的臉,自她出身便跟在奶媽身邊照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