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寒臉上溫溫一笑,就道:“正是興起時,玉安何必去打攪?”
在白玉安錯愕的目光中,高寒忽然傾身將白玉安面前的杯子舉到白玉安的面前:“玉安,陪我飲一杯吧。”
白玉安接過高寒手里的酒杯,看向了高寒的眼里。
那雙歷來沉穩的眼眸里,此刻半清明半醉意。
白玉安想著或許是高寒要去地方去,心中苦悶也是有的。
高寒平日里照顧她頗多,陪高寒飲一杯酒,算不得什麼。
白玉安只是稍微頓了一下,就看著高寒低聲道:“若是玉安陪高兄飲一杯,高兄心里能暢快些,這杯酒我自然要陪高兄飲下。”
說著白玉安瞇著眼,微微一仰頭,還是飲了大半杯酒。
只是她飲的稍快了些,捂著喉嚨咳了咳,覺得口舌干啞,火辣辣的。
高寒卻忽然欺身到白玉安的身邊,伸手替白玉安拍著后背,語氣頗有無奈:“玉安還是這般身弱,半杯酒都飲不了。”
高寒的胸膛就在白玉安的面前,對方身上的味道就繞在鼻尖,即便他們兩人的關系堪比親人,可白玉安還是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親近。
將手搭在高寒的手臂上,白玉安輕聲道:“高兄,我已經好多了。”
高寒的動作一頓,眼神看向白玉安落在自己手臂上的白袖。
那根根指尖半藏在那白袖中,竹青上的白霧,繚繚縈繞的白煙,猶如涓涓流水落入心間。
高寒看了又看,直到見著那白袖正準備滑走,他的手一動,抬起在半空又頓下,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白玉安見高寒又往面前的杯中斟酒,連忙過去按住高寒手中的酒壺道:“高兄,不要再喝了。
”
高寒看向白玉安,眼里帶了些笑意:“玉安是怕我醉了?”
白玉安點點頭:“明日還要上值,高兄還是少喝一些。”
高寒看了看白玉安認真的臉,低頭一笑點點頭:“既然玉安不讓我喝,那便不喝便是。”
白玉安見勸住了高寒,又起身去勸溫長清。
溫長清與張云德對酒的聲音一聲蓋過一聲,白玉安的聲音尤其渺小,還被溫長清嫌礙事給推了一下。
高寒在旁邊看著,見狀站了起來,對著身后還在烤肉說笑的隨從道:“快去扶著主子。”
那幾個隨從聽到高寒有些肅正的話,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去旁邊勸著還在飲酒的溫長清和張云德。
最后臨走時,溫長清與張云德早已不省人事,搖搖晃晃的連隨從都險些扶不住。
白玉安也不過是看著清醒,剛才飲了兩杯酒,此刻頭腦正暈著,走了兩步才知道自己的步子也有些不穩。
不由將視線看向了高寒。
高寒剛才飲了那麼些杯,此刻腳步卻依舊穩健,還叫自己的隨從下去結賬,每步都是有條不絮。
白玉安暗暗稱奇,想著高寒莫不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
龔玉書看了眼眼前場景,又深深看向白玉安。
他走至白玉安身側,在白玉安耳邊低聲落了句:“白大人,或許我們還會再見。”
“到時候可別忘了故人。”
白玉安一愣,連忙側頭看向龔玉書,卻見到他眼底陰沉的冷色。
她微微一驚,正想要問話,又見他正向著高寒告辭,轉身先走了。
白玉安看著龔玉書的背影,那張臉她確定沒見過的,卻莫名的有些熟悉。
玉書玉書。
完全陌生的名字。
微一沉思,她抿了唇。
出了聽雨軒,外頭不知何時竟開始下了下雨。
這還是入春的第一場雨,雨水落在眼睫上,微微沖淡了些酒后的醉意。
好不容易將溫長清和張云德送走,白玉安站在馬車旁對著高寒道:“高兄,你也快回吧。”
高寒卻動也不動的站在白玉安面前,那雙眼睛始終盯著她。
周遭唯一的光線也只有聽雨軒廊橋上燈籠帶來的昏昏黃色,白玉安看不清高寒的臉,卻莫名的有些緊張。
但高寒歷來穩重,白玉安想著高寒或許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她,便抬頭問:“高兄,還有何事?”
第166章 留在京中陪你可好?
雨絲雖不大,絲絲落在臉上有沁人的涼意。
白玉安的眼睛被雨絲打的有些睜不開,摸了摸袖子,也早已是潤了。
阿桃在旁邊怕白玉安被淋著,抬著袖子就要為白玉安擋雨。
只是她的袖子還沒有抬起,就忽然見高寒那高大的身子,忽然往白玉安那邊靠了過來。
白玉安也是一愣,一抬頭,就看見高寒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高寒幾乎是整個身子都落在了白玉安肩膀上,白玉安也抵不住,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阿桃在旁邊也看得呆了呆,剛才看著還好好的人,怎麼這會兒就像是醉得不行了?
鼻尖全是酒氣,白玉安驚詫的拍了拍高寒的手臂:“高兄,你怎麼了?”
高寒這時候才似露出了醉態,一只手撐在了白玉安身后的馬車上,另一只手卻仍搭在了白玉安的肩膀上。
他吐出一口氣,瞇眼看著白玉安有些驚詫的臉龐,不由低聲道:“剛才嚇著玉安了?”
白玉安這才知道剛才高寒是抵著醉意來打點的,這會兒出來了,應是沒藏住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