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松只聽沈玨一人的,聽了這話神色不變:“沒有我家大人的話,我不能將人給你。”
他又看了白玉安一眼,語氣又低了些:“還請白大人體諒。”
這時身邊路過了走過去的路人,看著巷子門口站著的侍衛,皆低著頭,神色匆匆的連忙走開。
白玉安不想為難長松,但人她一定要留下。
顧依依要去了沈玨那里,那才當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了。
這樣一想,白玉安忽然伸出手,就快速的抽出了長松腰間的長劍。
刀鋒劃過刀鞘的聲音傳來,尖利刺耳,讓在場眾人的臉色都是一驚。
長松肩上扛著顧依依,竟被白玉安鉆了空子,他臉色一變看向白玉安:“白大人要做什麼?”
“這劍鋒利,可不是白大人該拿的東西。”
白玉安那身細皮嫩肉,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僅僅是劃過的劍鋒,都有可能劃開他的皮膚。
按著自家大人對人的上心程度,長松可不想自己回去交不了差。
旁邊站著的阿桃臉色也是一驚,手指不由扯向了白玉安的袖子,生怕接下來她要做什麼了不得的動作。
白玉安卻面色淡然的拿著長劍,一張臉冷泠,看著長松將劍提了起來。
那劍實在是重,單手握住劍柄,竟有些提不動。
不過白玉安面上是絲毫看不出窘迫的,直視著長松重了聲音道:“這里還是外頭,但凡出了點事,周圍路過的眾人就過來了。”
“那人我定然要留下,難不成你是要這里濺了血才肯放人?”
“到時候沈首輔無緣無故強行擄人,事情鬧大傳開了,沈首輔也麻煩應付不是?”
長松倒是不怕白玉安手里的劍,那雙向來拿書的手,怎麼殺的了人,恐怕劍都有些握不住。
但長松怕的是白玉安傷到了自己,出了什麼事的話,自己回去沒法子交代。
且他接觸過白玉安幾次,明白他那句事情鬧大了是什麼意思。
如果面前的是別人倒還好辦,直接打暈了過去,偏偏這人是白玉安,自家大人都要捧著的人,他可不敢將人打暈。
他猶豫了半晌,還是將肩頭上的人放下扔到了地上,對著白玉安伸出了手。
“我放人,白大人可將劍還給我麼?”
白玉安看了眼癱在地上還昏迷著的顧依依,讓阿桃過去將人扶了起來,這才將劍遞了過去。
長松接了劍,鋒利的劍刃重新回了劍鞘,剛才的緊張消弭不見。
長松也沒說什麼話,抿著唇站在白玉安跟前,就抱了個手就帶著人走了。
白玉安回頭看了眼已經騎在馬上的長松,沒有再說話,回過頭看向了地上的顧依依。
彎下腰去替顧依依身上的繩子解開,白玉安才對阿桃道:“你拖得起嗎?”
阿桃試了試,顧依依畢竟是女子,用些力氣也是能拖起來的,說著就將顧依依給架了起來。
白玉安便與阿桃一人架著顧依依的一只胳膊往巷子里走。
這邊沈府內,沈玨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歪歪靠在梨花木靠椅上,隨手拿過桌上的折子看。
他前段時間讓手下的人在大殿上彈劾韋平在家中私養私兵,接著關于彈劾韋平的折子便紛紛呈了上來。
沈玨隨手拿起幾個在手里看了看,匆匆掃過幾眼就扔回了桌上。
韋平的罪狀無外乎那幾件,貪污國庫,以權謀私,私蓋印章。
條條都是大罪。
但太后千秋宴在即,且再壓壓,只讓太后先明白這韋平已是罪大惡極,犯了眾怒。
那綢緞氅衣松松垮垮披在沈玨身上,跟著沈玨的動作上下起伏,層層從椅上落下,隨著那腰間的玉飾微微擺動。
遠遠看過去,疏離懶散亦高貴的讓人不敢靠近。
長松進來時也不敢抬頭看桌后的沈玨,低著頭,手上緊了些才低聲道:“奴才去抓人過來時,正好碰到了白大人。”
長松這句話落下,室內卻靜悄悄的沒有聲音,沉默里更是有股壓迫。
長松便硬著頭皮繼續道:“白大人抽了奴才的劍,說不放人就要見血。”
說著長松一下子跪了下去:“奴才沒有將人帶回來,請大人責罰。”
室內依舊沒有說話聲,長松身子抖了抖,卻不敢抬頭看沈玨一眼。
直到一聲嘆息響起,長松才抬頭看了一眼。
只見沈玨揉了揉眉頭,問:“那我讓你打聽的,打聽到了沒有。”
長松便連忙道:“這奴才打聽到了。”
“聽說那人叫龔玉書,說是這次進京來考的舉人。”
“他那院子里還有名癡傻的男子,說是那龔玉書的什麼親戚。”
”其他的暫時還沒打聽出來。”
點在案上的手指一頓,想到白玉安倒的確說起過害的人傻了,沈玨又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長松猶豫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大人還要奴才去抓人麼?”
白玉安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叫了人去抓人,定然也會留個后手,現在再去抓人,也沒什麼意思。
不過白玉安拔劍都要留下的人,沈玨很有興趣。
修長指尖打在桌面上,始終是要見那人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