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君九這瘋子,這會兒再說恐怕人要更瘋下去,待會做出什麼舉動來,她確實不好應付。
白玉安看了眼阿桃,叫阿桃先將掃帚放下,咬牙平了心情,又對著顧君九稍緩了面容:“顧公子要說法,今日我給說發就是。”
“只是你可否先出去,待我稍收拾了再與你好好談談?”
顧君九沒想到這會兒還能得白玉安一個好語氣,當下什麼氣都散了,連連道:“好說好說,我這就去外頭等白大人。”
說著就轉身往外面走。
白元慶站在廊下轉身看見顧君九出來,又見他神色里帶著一絲笑意,不由臉色復雜。
他猶豫幾瞬問道:“可問顧公子可知,玉安與沈首輔是何關系?”
顧君九一聽到沈首輔就不爽,當下隱了笑意,滿嘴醋意的撇嘴:“我也不知道。”
白元慶眉頭皺了皺,眼里若有所思。
屋內的白玉安看顧君九總算走了出去,才從床上坐了起來,叫阿桃來給她穿衣。
阿桃過來看著白玉安脖子上的紅痕,有的甚至微微泛著青色,不由驚疑的問道:“公子脖子上到底怎麼了?”
白玉安沒說話,看向阿桃拿來的袍子,又對她道:“去拿件領子高的過來。”
阿桃見白玉安不答話,只好又去找了件領子較高的過來,可到底也遮不住,還是隱隱能看到些。
白玉安就又去拿了條白帶子,在脖子上纏了兩圈叫阿桃來看看。
阿桃過來替白玉安理了理,又將衣領口拉了拉,這才瞧不見了。
即便領口微微松了些,也只能瞧見里頭裹著的白帶子。
白玉安看著認真幫她理領子的阿桃,這才對著她低聲道:“沈首輔知道我是女子了。
”
“顧依依說出去了。”
“昨日顧依依著急向我拿題目,不過是想著我就要被治罪,她得趕緊拿了題目,所以才瞞著我。”
阿桃手上的動作一抖,幾乎都站不穩了,連忙驚慌的抬頭看向白玉安:“那昨夜公子去沈首輔那里,沈首輔要治公子的罪嗎?”
白玉安抿著唇,蒼白的面容上此刻寧靜,淡色眸子看著阿桃:“不管怎樣,我的把柄在人手里,再不能安心。”
阿桃驚疑的看向白玉安:“那怎麼辦?”
白玉安垂眉,靜靜道:“我心里已有法子,但這會兒不是說話時候,先應付了顧君九再說。”
阿桃這才連忙將白玉安的領子理好后又去整理白玉安的腰帶。
整理好后白玉安去坐在椅上,又叫阿桃沏壺熱茶進來,順帶叫顧君九進來。
顧君九進來時,正見到白玉安坐靠在椅上,看到他進來也只看了他一眼,就看向窗外。
那蓮花般的臉上神色淡淡,淡眉疏遠,一雙眼眸好似只倒映著山水色,半分人影也沒。
且那白衣寬袖閑適的落在椅上,那半隱在袖中的細潤指尖打著扶手,衣襟整齊,腰間玉墜風雅,頭上的玉簪子更是襯的人面容雅麗溫潤,瞧著比謫仙還美。
這樣的人,自來見過便難忘得了的。
顧君九忘不了,貪色也好,他喜歡白玉安那股冷冷清清不將人放在眼里的性子,喜歡他一舉一動的溫和風雅,喜歡他才情出眾不似那些凡塵俗子。
顧君九覺得自己在白玉安面前就是一條哈巴狗,人家只要稍微一個好臉色,他便能乖乖的上前討好。
但他又覺得白玉安值當。
誰能比得過面前的人這般風姿?
他顧君九在京城里見過的美男子無數,只有白玉安能讓他這樣神往。
已經不僅僅是想能夠得到人,哪怕人能答應他陪在旁邊,什麼都不做他都甘愿。
顧君九幾步過去站在白玉安椅邊,彎著腰,巴巴將手里的東西捧過去,一瞬不瞬的看著白玉安的臉討好道:“白大人,我讓人特意為你做的,瞧瞧吧。”
白玉安看了顧君九手里的盒子一眼,只淡淡:“顧公子還請先坐,先喝口茶再說話。”
顧君九一愣,還是聽話的收了東西,拉過凳子坐在了白玉安的對面。
阿桃這時候端著茶水進來,低頭為兩人斟茶。
第222章 自來厭惡斷袖
茶水緩緩落入杯中,暈白熱氣跟著溢了出來,橫在兩人之間,像是繚繚的煙霧。
白玉安手上接著過茶盞,淺淺飲了一口,才看向顧君九。
“顧公子為何會認為我與沈首輔之間有非同尋常的關系?”
顧君九的眼神使勁往白玉安的脖子上瞧,那里潔白的領口整整齊齊十分規矩,貼在那無暇白玉似的皮膚上,即便瞧著規整無欲,卻無端能引人遐想。
只是那領口微高,他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來,心底也不知是失望還是欣喜。
耳邊又聽見白玉安清淡的聲音,顧君九連忙回了神,手上捧著杯子,看向了白玉安。
他見白玉安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窗外的天光透過窗紙落進來,淡淡在那人身上浮了一層光色,將那本就淺淡的眼眸變得更加淡泊,那眼里好似在看他,又好似中間隔了萬重山。
顧君九看的有些癡,直到見到白玉安微微又低了頭去喝茶,這才回了神癡癡道:“我之前瞧見白大人脖子上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