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深深看向白玉安:“那痕跡是人咬上去的,我不可能看錯。”
白玉安臉上沒什麼表情,聽罷看著顧君九笑了笑:“莫非顧公子就是因為這個,就胡亂猜測了我與沈首輔之間的關系?”
顧君九一頓,隨即道:“上回白大人來看我,沈首輔后腳就來了,難道不是為了白大人麼?”
白玉安嘆息一聲:“顧公子,在你眼里,是不是無論我與哪位男子關系近了一些,你都覺得是那種關系?”
“顧公子來找了我好幾回,你說別人是不是也覺得我和你之間,也有那等關系?”
顧君九一愣,隨即脫口道:“那自然不是,可沈首輔看白大人就是不一樣。”
“上回白大人落水,就是因為我要守在白大人身邊,沈首輔就讓我爹給我禁足。”
“若是一般的關系,沈首輔會這樣不許別人也靠近白大人麼!”
白玉安默然垂眉,又看向顧君九問:“顧公子,可問問你最討厭做什麼?或者最討厭吃什麼?”
顧君九頓住,實在沒有想到白玉安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他呆了呆,才低聲道:“我自然最討厭讀書了,至于吃的……我不喜食甜的。”
白玉安便看著顧君九:“我若是日日逼著你讀書,日日逼著你吃甜糕,你會歡喜麼?”
顧君九不由想起在家中,被父親逼著跟著先生讀書的場景,忙搖頭:“那自然不愿。”
“一讀書我就想睡覺。”
白玉安深深看著顧君九:“顧公子,我平生最厭惡的便是禁斷之情,我身為男子,歷來只會心悅女子。”
“若有誰逼著我接受那等禁斷,與逼著顧公子每日讀書何異?那我也寧愿去死了。
”
“我與沈首輔不過因著我老師才有些相交,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顧君九聽了白玉安的話臉色一白,愣愣看著白玉安:“那之前白大人脖子上的咬痕是怎麼回事?”
“那個我絕對不可能看錯……”
指尖輕微的打在白瓷在,白玉安微微閑適的靠在椅扶手上,看向顧君九笑了下:“所以顧公子就萬分確定那個人是沈首輔?”
顧君九看著白玉安臉上的笑意,又見人歪歪靠著,寬袖壓在那手臂下,身后的發絲微微垂了幾縷下來,那指尖茶盞里的茶霧繚繚,將人襯的如在仙境里,看得顧君九心里一突。
他不由身子微微前傾了些,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人,他問:“那那個人是誰?”
白玉安看著湊過來的顧君九,清淡眸子對上顧君九的眼睛淡淡道:“顧公子猜不出來麼?”
顧君九一愣,迷在白玉安的眸子里半天回不了神,怔怔搖了搖頭。
白玉安看著顧君九的眸子不動,繼續道:“我厭惡男子間的斷袖之情,自然也厭惡男子懷著那般心思靠近我。”
“我身邊這些年也只有我的侍女阿桃一人,顧公子現在還不知道是誰麼?”
白玉安的話如雨幕里的一道驚雷,驚的顧君九一瞬間就回了神。
他坐直的身子不由看向站在旁邊的阿桃。
雖說阿桃長相還算清秀,但白玉安謫仙似的人,夜里抱著阿桃睡,無論他怎麼想,都想象不出那是什麼畫面。
況且阿桃的身形瞧著還比白玉安要壯些,再說了,阿桃一個女子,竟這般厲害,還敢咬自己的主子?
他愣愣看向白玉安,還是說冷冷清清謫仙似的人,竟有這等嗜好?
阿桃站在旁邊也有些無語,恨不得現在就過去狠狠掐白玉安一把,她家公子到底怎麼能這樣面不改色的胡說的啊!
剛才顧君九看她的眼神怪異的很,好似她配不上她家公子似的。
阿桃當真想掐著腰站到顧君九面前,指著他,叫他別看輕了人。
顧君九還是不肯相信,不敢置信的對著白玉安愣愣:“白大人當真當我就這麼好騙麼?”
白玉安臉色不變的看了顧君九一眼:“這等事情本不該拿出來說,但顧公子一再逼著我,只得說了。”
又冷淡道:“顧公子信與不信我并不在意,顧公子且只記住,我自來沒那等嗜好。”
“不管對方是誰,都不可能。”
“也請顧公子往后也守著君子之禮,我自然與顧公子相交,若顧公子一如今日這般胡言亂語,下回我可能不會再與顧公子這般說話了。”
顧君九一瞬間呆在原地,看著白玉安半天說不出話。
他愣了半天,突然問:“那白大人昨夜在沈首輔那里一夜,又是做什麼?”
白玉安冷眼看向顧君九:“我在翰林正在校對沈首輔主持編修出來的正德會典,我校對了幾處與新律頗有出入,昨夜恰碰見了沈首輔,說起此事便一同去沈府書房探討。”
說著白玉安眼神更冷:“難不成在顧公子眼里,男子與男子之間秉燭夜談,便是有那等不清白的關系了?”
“且先不說我老家還有婚約,便是這想法也當真侮辱了我,堂堂男子被這樣無端猜測,像個女人一樣侍奉男子,你說我還有何男子的臉面?”
“換做是你,你能忍下?”
這話說的顧君九啞口無言,可他心里再清楚不過沈首輔對白玉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