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咬著軟枕一角:“疼就疼吧,你上快些就是。”
阿桃看著白玉安這好似準備好的樣子,還是起身去掀開了白玉安的里衣上藥。
里頭的皮膚傷口縱橫交錯,即便有些結痂了,但還在冒著血水,每日光是里衣就要換好幾身。
下午才換的衣裳,這會兒又染紅了。
阿桃忍著淚,輕輕給白玉安上藥。
冰涼手指觸碰到傷口,白玉安還是疼的不行,咬著枕頭哼了出來。
阿桃笑聲安慰著:“公子忍忍,就快好了。”
只是后背那麼一大塊皮膚,哪能那麼快擦好,等阿桃總算擦完了,白玉安額上的發絲早已是疼的汗濕。
阿桃重新將衣裳拉下來,看向白玉安額上的汗,替她擦著汗道:“那藥還剩這點兒了,估計只能擦幾下就沒了。”
第282章 能幫你的,我就會幫你
白玉安早疼的不行,又見阿桃說快沒藥了,喘息道:“沒事,等李言玉過來,我再問他有沒有。”
說著白玉安想要撐著起身,試了幾次也沒用,手臂上根本沒有力氣。
阿桃忙道:”公子你還是再躺躺,別把傷口撐裂了。”
白玉安無奈:“你一直趴著就知道多難受了。”
況且她胸口那里又開始脹疼,還沒有束胸,壓著更加難受。
阿桃自然知道難受,蹲在旁邊勸著:“也沒法子不是。”
“您小時候還知道跑,那天您要跑了老爺也不能打您。”
白玉安撐著額頭,看了眼阿桃:“我要跑了,回來只會打的更厲害。”
她又一頓:“況且我也沒想到父親真想打死我。”
阿桃搖頭,問道:“元慶公子到底說什麼了,老爺這麼生氣?”
手指打在臉龐上,白玉安眉眼疲憊:“不說也罷,沒得心煩。
”
說著又埋在了被子里。
阿桃見狀一愣,嘆息一聲也沒說話。
到了第二日,白玉安特意叫阿桃去給母親說,讓姐姐們不要過來陪她,讓她清凈清凈。
李氏也知道白玉安的姐姐過來,免不了要伸手照顧,白玉安身上沒束胸纏著,露餡了也麻煩,也就應了。
只是一個人趴著到底無聊,下午時白玉安就叫阿桃端來兩盆花來在床頭,又叫她搬來棋盤,夠著身子撐著下巴下棋。
旁邊還叫侍女煮著茶,滿室的花茶香氣浸了滿屋,閑情逸致,滿室風雅。
白玉安那一身月華衣裳,烏發披散在身后,肩頭落著發絲,配著那一張謫仙似的玉面,看的旁邊的丫頭都移不開眼。
況且那指骨溫潤,修長指尖捻著棋子,光是瞧著那白凈皮肉,都忍不住要臉紅。
李言玉進來時,看到白玉安這閑逸模樣也是一頓,皺眉過來坐在棋盤旁邊,看著白玉安自己下著兩子:“你倒是心大。”
白玉安抬起頭朝著李言玉咧嘴一笑:“我不是讓人叫你帶藥過來麼?藥呢?”
李言玉看了白玉安一眼,從懷里掏出兩瓶藥放到白玉安手邊:“這種時候你倒是能想起我。”
又挑眉將視線落到白玉安臉上:“我的銀子就不值錢了?”
白玉安輕輕笑了一下,將手里的白子放到李言玉手上:“那我陪你下棋吧。”
“我可是圣上的棋待詔,一般人可沒這機會。”
李言玉愣愣看著自己手心的白子,白玉安指尖冰涼的觸感還在,又看著白玉安,眼神無奈:“你可真會耍無賴。”
“明知道我不會下棋。
”
白玉安露出一口白牙來:“我現在成了這樣子,床都下來不來,還能怎麼辦。”
李言玉將手上的白子隨手放在棋盤上,看著白玉安:“你怎麼惹姑父生氣了?”
白玉安也扔了棋子,埋回到被子里:“不算什麼大事。”
李言玉睨了白玉安一眼,冷笑:“不是大事能將你打成這樣?”
“你好歹也是在京城當官的,還能面圣。”
“嘖嘖,要是你的同僚看見你這樣子,背后指不定怎麼笑話你。”
白玉安無奈擺擺手:“你少笑話我一些就行了。”
“本來已經夠落魄了。”
那一頭烏發將白玉安的臉襯的更加小巧精致了些,只是那眉眼倦懶,臉色蒼白,搭在床沿上的手臂虛軟無力,一看就虛弱不堪。
難為他還能這樣撐著,擺些這些花哨的東西出來。
李言玉抿著唇,看著白玉安:“玉安,你我自小的情誼深厚,能幫你的我都會幫你。”
“你要是遇見了什麼難事,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白玉安聞言看了李言玉一眼,唇瓣張了張也沒說個話,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放心吧,不是什麼大事。”
又道:“不過阿桃的事你可得上心。”
“傷好后我就回京了,到時候你要給阿桃找不著個好郎君,那你便收了去,正好你沒成親。”
“四舅比我父親隨意多了,說不定也不會攔著這門親事。”
李言玉直翻白眼,氣得咬牙:“你倒是事事想的周到,事事坑我來了。”
白玉安臉色頗有些認真:“阿桃可溫柔勤快了,保管你往后離不了她。”
“要不是想著給阿桃找個歸宿,我可舍不得。”
李言玉失笑:“也不知是誰說要給我在京城里替我找娘子的。
”
白玉安怕李言玉找她要那日的定金,忙打哈哈想糊弄過去,卻被李言玉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