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玉安還真有點擔心,所以走前又用白布裹了一圈。
就算裂開了,血也沒那麼快浸出來。
她安慰了阿桃幾句,這才出門往楊江去,等到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到了揚江的一家酒樓前,白玉安讓人將李言玉叫了出來。
李言玉一身降綠綢緞錦衣,身量偉岸欣長,在人群中也是翩翩公子如玉,奪人目光。
白玉安看著走近了李言玉笑著問:“你忙不忙?”
李言玉看白玉安居然下床了,皺緊了眉頭:“你背上的傷好了?”
白玉安就嘆息:“躺了四五天了,想出來透氣。”
李言玉臉色不好,看著白玉安的眼睛,燈火通明的倒影,全印在了他的眸子里:“你倒是不拿自己身子當回事。”
“往后落了毛病了,你就后悔了。”
白玉安笑:“一點外傷,不至于。”
又道:“我明日就要走了,你陪我游湖吧。”
李言玉一愣,看著面前帶笑的臉:“這麼快?”
白玉安嗯了一聲:“給家里打了招呼了,明日一早就走。”
李言玉看了白玉安半晌,好半天才低聲道:“好。”
兩人往江邊走,此時已是夜色,江面上的小船不少,三三兩兩,悠閑愜意。
白玉安就下去租了兩艘船。
李言玉看著白玉安:“你租兩艘做什麼?”
白玉安笑:“我倆一人一艘。”
李言玉皺眉:“一人一艘?”
白玉安負手看著李言玉低笑:“難道表哥要與我同乘一艘船?”
李言玉抿著唇,拉住白玉安的手臂:“上回不就是同乘一艘?這樣一人一艘,我們怎麼說話?”
白玉安無奈:“我請你一個人一艘船還不好?”
“我其實就想一個人在船上靜靜,等回來時,我們再一起去酒樓聚聚說話吧。
”
李言玉無語,沉了臉不說話。
一人一艘,這還算一同游湖?
虧的白玉安能想出來。
白玉安笑著推李言玉上船,又不經意在李言玉耳邊低聲道:“表哥,我拜托你的事情,誰問也不能說。”
李言玉看向白玉安,卻見白玉安已經帶著笑轉了身。
他站在船頭,看著白玉安還站在岸上,看著那身白衣莫名有些異樣情緒,如鯁在喉。
白玉安又轉身往身后看去,喊道:“長松。”
果然長松從人群中走到白玉安面前,看了看白玉安面前的小船,抿著唇還是低聲對她道:“大人馬上就要到揚江了,白大人還是等等吧。”
白玉安一愣:“沈首輔知道我在這兒?”
長松看著白玉安:“白大人每日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去了哪里,我家大人都知道。”
白玉安頓了下,往岸邊看去,還好還沒見著沈玨的身影。
她又對長松道:“我要去游湖,你會跟我一起麼?”
長松看了白玉安一眼:“如果白大人愿意。”
白玉安擺手:“算了,我喜歡清凈。”
“要是沈首輔到了,你就叫他來追我就是,說不定我們還能隔船說兩句話呢。”
說著白玉安就不再理會長松,轉身跳上了小舟。
李言玉的船與白玉安的船隔的近,兩人站在船頭,白玉安滿臉笑意,李言玉臉上卻是絲毫笑意也沒有。
他抿著唇對著船夫道:“就跟著對面的船走。”
那船夫吆喝一聲,一撐船桿,就又離白玉安近了些。
白玉安知道李言玉氣她。
邀他一起游湖又分乘兩船。
但她總要有個見證她死了的人,李言玉再適合不過了。
白玉安收回視線,目光掃過岸邊,燈火通明的光線里,忽然看見一匹駿馬立在岸上,那馬上的人眼熟的很。
白玉安站在船頭瞇著眼使勁往岸上看,仿佛對上了一雙冷冷的眸子。
這麼讓人壓迫的眼神,除了沈玨還能有誰。
白玉安忙收回視線,轉身就鉆進了船艙里。
沈玨一身黑衣站在岸邊,看見白玉安看見他后,居然躲起來不看他了,氣的咬牙切齒。
長松站在沈玨旁邊,那一身風塵仆仆,衣擺處還沾著許多揚起來的灰塵。
朝中正直太后的千秋宴,祁王也在上京的路上,他有些不明白主子為何冒著風險也要過來。
這邊白玉安看離的岸邊遠了,連人影都瞧不見,才出來站在船頭上往前看。
忽然見不遠處一艘小船過來,跑的還快,感覺過不了一會兒就要追過來了。
白玉安又認真瞧了兩眼,那小舟上立著人不是沈玨是誰。
且那小舟上五六個人劃著船,速度極快,將白玉安嚇了一跳,暗罵沈玨陰險。
她回頭對船夫道:“船家,我再給你一兩銀子,你劃快些,按著我指的地方走就行了。”
李言玉也注意到了沈玨的船,再回頭看白玉安的小船時,卻見白玉安的小船正往偏僻的陰暗處走,再過不久,或許連船也看不到了。
李言玉心一突,忙讓船家跟著。
周遭景色越來越暗,對岸早已模糊看不清,江面很寬,遠離了燈火,江面上就如一張深淵巨口,一不注意就會落進去,再無生還可能。
這個地方已經微微靠近了對岸,極黑且陰冷的地方了。
白玉安站在船頭往下看,水下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四周也是,唯一的光線便是小船上掛著的油燈
油燈一滅,周圍再無光色,伸出手指都幾乎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