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嬤嬤聽著白玉安這樣生疏的稱呼,微微一愣下又忙笑道:“自然是侯爺吩咐的。”
白玉安收回視線,臨走前忽又看向旁邊的阿霞:“翠紅可還好?”
阿霞也沒料到白玉安會突然問起翠紅,愣下了,又忙道:“翠紅身上抹了藥的,就還是不能下床。”
白玉安一頓,又輕輕道:“那我去看看她。”
阿霞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白玉安已經往廊房過去了。
白玉安知道自己的身子病的厲害,但她也并沒那麼想讓自己的身子好起來。
強撐著力氣往廊房走,腦袋里暈的厲害,步子每走一步都像是踏空了一樣不穩,并不遠的距離,白玉安卻覺得幾乎喘不過氣。
白玉安進到翠紅的屋子,薛嬤嬤她們對看一眼,就等在了外面。
屋子里只有兩張床,屋內光線明亮,中間一張桌子,兩邊放著床鋪。
白玉安一眼就看到一邊的床上躺著個人,她走了過去坐在床邊。
翠紅正趴著,聽到有人進來,回頭一看竟然是白玉安。
她訝異道:“白姑娘,你怎麼來了。”
她又看白玉安臉色蒼白,但頭發顯然是精心梳過的,又那一身精細雅致的衣裳,還披著一身月白織金的斗篷,微微又愣了下。
白玉安看向翠紅,又看她趴著,身上的被子從后背上滑下來,依稀可以看到后背上的血痕。
她一頓,伸手去拉開翠紅的被子,卻見著滿背的傷痕,血跡染紅了衣裳,可以清晰的看見鞭印。
白玉安低頭,看著翠紅,聲音微低:“對不起。”
翠紅聽了忙道:“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做錯事了。
”
白玉安嘆息一聲不語,從袖口里拿出一瓶藥塞到了翠紅手里:“這藥管用,你先抹著。”
翠紅看著手上的藥愣了下,這藥光是看瓶子就不一般,雖看不懂瓶子上的字,但也知道這東西怕是金貴。
她心里一跳,連忙問:“白姑娘哪來的?”
她記得白姑娘沒傷藥啊,她的藥還是自己給的呢。
白玉安這藥是昨夜沈玨給自己抹藥后放在床頭上的,她早上起來想到翠紅就藏在了袖子里,就是這會兒拿來給她。
她垂下眼,秀麗身姿筆直,寬袖搭在床沿,語氣溫和如在低語:“你放心用就是,用完了傷口還沒好,我再替你想辦法。”
翠紅一陣感動,緊緊握著白玉安的手紅了眼眶:“你自己身上都傷了,做什麼拿來給我。”
白玉安看著翠紅要落淚,低笑了下:“我早擦過藥了,你不必管我。”
翠紅愣愣看著白玉安眼里的笑意,溫和的似春風,就算她臉頰蒼白,不飾一物,她卻覺得面前的人與那位白大人好似同一個人。
白玉安看翠紅看著自己發愣,拍拍她的手背:“我先走了。”
第324章 您逃不掉的
白玉安起身的時候,翠紅莫名的忽然伸手拉住白玉安的煙色袖口,她怔怔道:“我聽說那幾個丫頭欺負你了,等我好了,我替你出氣。”
白玉安頓了下,回身低頭看向翠紅:“不用,我沒在意。”
薛嬤嬤看著白玉安從丫頭房里出來,忙跟上去道:“白姑娘還想去哪?”
白玉安低頭:“隨意走走。”
薛嬤嬤看白玉安都病成這樣子還亂跑,小聲勸道:“要不您先歇會兒再逛吧。”
白玉安沒看薛嬤嬤,徑直往前走:“不想歇著。
”
這話一說完就咳了起來,咳聲細緩,白指雅致的搭在唇邊,明明該是極難受的模樣,偏偏看起來賞心悅目。
旁邊的云嬤嬤看得呆了下,就算是侯府的小姐也沒有這麼秀氣雅致的。
真不知是何出身,動作儀態端正的過了頭,雖少了些女子柔美,卻莫名有清華身姿。
這一路上白玉安都沒說話,眼光卻往旁邊落。
路上的人少,就算遠遠見到她過去,也會連忙將頭低下去。
她以為路上總會有人來攔著,卻沒想到一直走到了閣樓都十分順暢。
站在閣樓下,白玉安朝著薛嬤嬤問:“我可以一個人上去麼?”
薛嬤嬤略有為難,但還是點點頭:“自然可以。”
“您是主子,想做什麼都可以。”
白玉安挑眉,微一訝異后就獨自上了閣樓。
上到第五層,白玉安扶著扶手,弓著腰身,微微喘息,額頭上又冒了汗。
用袖口隨意擦了擦,走到了一扇門前。
這里是沈玨平日里辦公的地方。
白玉安試著推了門,竟然輕而易舉的就推開了。
她一頓,難道沈玨就這麼放心她。
讓她暢通無阻的在沈府來去自由麼,甚至不讓人跟著她。
她對沈玨的書房不感興趣,只看了一眼又合上,轉頭往圍欄上走。
高處的風大了些,將白玉安的斗篷吹的微微蕩漾,梳好的長發隨風揚起,她微微夠著身子往下看。
對面是她從前的小院子,但看院子里蕭肅,大門緊閉,估計門被鎖上了。
白玉安又往后院看,后院太大,就算站在閣樓上也看不完全貌,但下面的人卻能看清楚。
后院院墻邊每過一會兒就有護衛走過去,沒一會兒又不見了。
白玉安又抬頭往上看,總覺得沈玨不會這麼容易就讓她單獨走動,難不成還有暗衛在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