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了一圈也沒見著個人,就連聲音都沒聽到,她倒有些不確定了。
繞著圍欄走了一圈,白玉安看清楚了,沈玨各個門都有人守著,說不定暗處還有很多她看不到的暗衛藏著,她想要從沈府出去,幾乎不可能。
白玉安凝神想了下,往沈府大門看去,模模糊糊只看得到個影子,什麼也看不清。
她獨自站在閣樓上好一會兒,頭被吹的發暈,后背的冷汗直冒,身子都快要立不住,搖搖欲墜的捏緊了手扶手,又是一道疾咳。
“白大人,您最好還是回去。”
白玉安一怔,生生忍著咳嗽往旁看,卻看到長松不知道什麼時候正站在旁邊。
她皺眉:“你一直跟著我?”
長松垂著眼:“大人讓我護著您。”
說著長松看了眼白玉安,抿唇沉默了一下又低聲道:“白大人,不要再惹大人生氣了。”
“您逃不走的。”
白玉安一噎,回過頭不看長松。
長松見白玉安不說話,看著那月白斗篷一角,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衣擺處漾著漣漪,像是平靜湖面上落了一株蓮花,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那身清冽香氣,挑撥著你去采摘。
他聽著白玉安唇邊時不時的咳聲,清清淡淡,忽遠忽近,眼神從那衣擺處,情不自禁的往上移。
卻又在落到那放在圍欄上的玉白手指時,又發燙似的趕緊垂下眼。
目光又停留在那衣擺處,兩人離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長松看白玉安始終不說話,又低聲道:“奴才帶您下去吧,風太大了。”
白玉安這才看向長松,喘出一口氣,依舊對他半開玩笑:“往前倒沒覺得你話多。
”
長松一愣,聽著白玉安話里的挪揄,像是在嫌棄他多話了,低下頭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心口莫名失落。
他只是不想她再被大人折騰了。
白玉安又看了站著默然不動長松一眼,沈玨讓這悶葫蘆時時刻刻跟著她,難怪放心。
她本是想獨自待著,這會兒長松在這兒,白玉安已沒有心情再呆下去。
捏著扶手一步步從閣樓上下去,長松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看著白玉安下樓的背影。
那瘦弱的身子好似風一吹就要倒了,他微微吐出一口氣,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不讓白玉安發現自己跟著。
一下到樓下白玉安就撐不住了,被風吹的頭疼,搖晃的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了。
兩個婆子見狀,連忙一左一右的扶著白玉安回去。
一回去白玉安就躺在了榻上,也沒心思再出去,更沒心思用飯。
薛嬤嬤端著白玉安愛吃的糖醋魚蹲在床榻邊上,白玉安背著身,無論薛嬤嬤怎麼勸,也沒回頭看一眼。
薛嬤嬤也沒法子了。
侯爺說了,這位白姑娘往后就是這里的主子,這意思誰不明白。
特意將她們從侯府帶來,不也是為了伺候人妥帖麼。
云嬤嬤拉著薛嬤嬤搖頭,低聲道:“估計病了吃不下,你也別勸了,留著力氣待會兒勸著喝藥吧。”
白玉安喝藥倒是配合,端來的藥默不作聲的就喝了。
只是那碗補身湯偏偏一接手就滑下去,連著兩碗摔了個稀碎。
偏偏白玉安又滿臉歉意,虛弱無力的靠著:“身上沒力氣,夜里再喝吧。”
都這麼說了,兩個嬤嬤能說什麼。
現在再熬也晚了,只能明日多熬些,無論摔多少碗都夠。
第325章 別再騙我
沈玨晚上回來的時候,薛嬤嬤早等在院門口了。
將白玉安這一日里做了什麼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沈玨沒什麼表情,快步往院子走,只想快些見到她。
一進到里屋,就見到背著身躺著的人。
被子從肩膀上滑落了一些,烏發全落在枕上,幾縷發絲掛在白色單衣上,光是背影就看得沈玨眼里一熱。
旁邊守著的云嬤嬤手上還端著一碟櫻桃,彎著腰在旁邊勸著:“您中午都沒怎麼吃,好歹吃些櫻桃,待會兒等侯爺回來,胃口也好些。”
白玉安頭也不回,閉著眼神情懨懨,聲音低軟,像是說一句話都有些費力:“云嬤嬤不必管我,放在旁邊就是。”
云嬤嬤還想再勸,余光又見沈玨進來,正要說話,又見沈玨抬指讓她噤聲,連忙將碟子放在旁邊輕聲走了出去。
白玉安聽著沒聲了,松了口氣,即便中午喝了藥,頭也依舊暈得厲害,胃里翻滾著,什麼都不想吃。
懨懨瞇著眼發呆,忽然面前落了一團黑影。
白玉安身子一僵,連眼皮都懶得抬起一下,閉上了眼。
沈玨看著白玉安沒精神的模樣,知道她頂著風寒也要出去是為什麼。
讓她死了心也好,安安心心跟著他。
雖不高興白玉安不理他,可想著人病了,還是默不作聲的將人抱在了自己懷里。
白玉安沒有掙扎,也沒力氣亂動,任由沈玨將自己抱了起來。
下巴又被他抬起來,沈玨捏了捏白玉安白皙的下頜:“張嘴。”
白玉安沉默的捏緊手指,聽話的張了唇。
沈玨手指撬開她唇齒,壓了壓她舌頭上的傷口,問她:“疼嗎?”
白玉安垂著眼點頭,忍受著那按壓下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