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璟皺眉。
康靈倒是頗為得意,瞧好戲般等著他下一步動作。
海云舒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拔腿就走。
月色黑暗,宮里連廊七拐八拐得怎麼也走不到盡頭,她有些慌不擇路,總覺得身后有人,可一回頭卻什麼也瞧不見。
倏地,一道寒光閃過。
江成璟從暗影中走出,他手持長劍,驚得她一跳。
“跑什麼?”
劍鋒抵在咽喉,海云舒強裝鎮定:“誰,誰說我跑了?月色朦朧,我是出來看景的。”
江成璟當然知道她什麼都看到了,見她嘴硬,索性問:“好看嗎?”
她心虛:“還,還可以……”
哪知他一把掐住她的脖頸,推入身后的宮殿:“海云舒,你長本事了。”
“咳,咳……”她被掐得喘不過氣來。
“程子楓呢?”他突然問。
“我不知道。”
他指間用力:“你不知道?”
還給他耍心眼?
兒時他們就在一個私塾念書,她無論右手還是左手,寫得字跡他都認識。自作聰明地寫什麼匿名信,還真以為他看不出來?
程子楓作為參軍,誤判形勢,致使大魏八萬將士全軍覆沒。
事后為了茍且偷生他竟然投降敵軍,若不是江成璟命細作去驗證了此事,整個大魏還以為他東昌侯是為國捐軀。
實在可惡。
只是有一點他想不通。
海云舒身為程侯夫人,她揭發此事,能得到什麼好處?
處心積慮的演這麼一出戲,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江成璟,有本事你就動手。”
他如今位高權重,自然想殺就殺,想刮就刮。
但海云舒明白,以他的功夫,想要取她性命易如反掌,之所以沒一劍封喉,是不打算滅口。
他生來討厭被威脅:“告訴你,我不殺女人。
要殺也從程家人開始,程家大郎,三郎四郎,對了,你剛出生的兒子叫程琮吧。”
“江成璟!”
琮兒是她的軟肋,她決不許任何人傷他一分一毫!
“還給我嘴硬嗎?”
他是要逼她低頭。
“你恨我就沖我來,欺凌弱小,算什麼英雄?”
他笑得輕蔑:“我本就是個小人,沒打算做英雄。不像你們海家,干盡蠢事,還貪什麼名聲。”
海云舒見他油鹽不進,氣道:“江成璟,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娘家?你爹收了十萬貫錢,才答應悔婚,你為何不提?
“江大郎失足落水,你為何不救?
“你那太后表妹故意招我進宮,處心積慮安排我瞧這一場好戲,你為何不說?
“你不敢,不敢放棄手中的權利。江成璟,若論見利忘義,我可比不上你!”
他在她眼里就是一個為了權利,不惜出賣一切的人。
江成璟定是氣瘋了,將她狠狠甩在床上,按著她的手臂。
“放開我!”
他壓上來:“接著說啊,你不是振振有詞嗎?”
身子被他牢牢地禁錮,海云舒根本無法反抗。
第8章 很快就會讓她們哭
“你叫我說,我偏不說。”
他上手:“覺得我不敢動你?”
“放開,再不住手我喊人了。”
他解開衣襟:“你試試。”
“江成璟,你無恥!”
雙頰抵在他的胸膛,肌膚之下,是愈發低沉的喘息聲。
他不以為然:“我無恥?海云舒你搞清楚,現在可是你求我。”
“放開我,你這瘋子……”
“瘋?這才哪兒到哪兒?”
溫熱的唇撲在耳根,酥麻從后頸傳來淌過全身。
江成璟不愧是能把小太后攥在手里的情場高手。
殿外突然有人扣門,“砰砰砰”的急促聲。
“王爺,該回宮宴了。”
“王爺,太后在找您。
”
是江成璟的貼身小廝少青,跟了他十多年,是十足的親信。
宮中耳目眾多,恐怕也是擔心自家王爺太過張揚,惹來事端,不得不加以提醒。
江成璟起身系好腰帶,睥睨道:“明天來我府上,見不到人,你就等著給程大郎收尸。”
*
深夜,鶯歌替海云舒抹著藥膏。
瞧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心疼得直掉眼淚。
“江二公子之前挺通情達理的,對咱們下人也都是客客氣氣,怎麼現在成這奸佞小人的模樣了?”
海云舒忍著疼:“會咬人的狗都不叫。也許,他本就是這樣的人。”
小嬋卷簾進來,通傳道:“夫人,大夫人急著要見你。”
她倒是耳報神。
海云舒本想拒了,可大嫂不顧侍女的阻攔,已經闖了進來。
上來就是劈頭蓋臉地指責:“二弟妹,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斷了和趙家那門親戚的來往,你還想怎樣?”
“大嫂什麼意思?”
“我托人去打聽,大郎剛剛挨了板子,判了兩千里的流放。母親說只要我不接濟那些窮親戚,你就進宮求情,可這求得是個什麼?”
大嫂何氏是武將家出身,炮仗脾氣,是沾了老夫人的遠親,才嫁到侯府。可即便嫁了,也是庶出的長子,老程夫人自然舍不得拿親兒子去賣娘家的人情。
這些年,何氏仗勢在侯府橫行霸道,沒少刁難海云舒,敗壞她的名節。
偏偏老夫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得她更加無法無天。
“現在我一邊被娘家人指著罵,一邊郎君在牢獄里受罪,還不都因為你!”
“大哥攀附權貴,私吞皇產,判兩千里算少了。”
“你還幸災樂禍?”
“我是實事求是。”
“你就不能再想想辦法?”
“我腦袋笨,想不出。不如大嫂給我支支招。”
她要有辦法還用低三下四來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