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后在宮里還能睡得著覺?
之所以沒對海云舒下狠手,多半也覺得江成璟只是圖一樂子,玩玩而已。
她一個嫁了人的侯爵娘子,上有老下有小,這輩子都是要拴死在侯府這大宅子里的,能有什麼威脅?
總比哪些年輕貌美的小女子好對付。
表面是平平常常的一場馬球賽,暗地里多少人情世故,恩怨冷暖,湖面越是平靜,底下越是暗潮洶涌。
海云舒馬球打得不好。
是后來被人硬拉上場的。
少陽長公主身子欠妥,就讓海云舒代她上場,還下了重注。
和她同隊的是太師府的四郎和六郎,三人額上系了紅綢帶。
黑綢方則是從一開始就特別留意海云舒的鄭小公爺。
得知海云舒要上場,他眼睛都直了。
只見海云舒換了身緋色騎行服,長發綰成高髻,腳踩銀鍛小錦靴,翻身上馬,更多了幾分俏皮。
金鑼聲響,策馬疾馳。
鄭小公爺和那幾個紈绔有意找她麻煩,在場上打起了配合,專挑海云舒走神的時候下手。
“小娘子,當心啊。”
一桿子揮過來,唬得海云舒險些跌下馬,鄭小公爺及時伸出手,搭起她的腰,救上一救。
趁機揩油。
“小娘子,碰到了嗎?在下給你揉揉?”
又是一桿子,海云舒失去平衡,翻下馬。
鄭小公爺眼疾手快,彎腰撈起她,油嘴滑舌道:“小娘子,晚上到我府上來,別說是馬球,我連人都輸給你。”
惡心。
海云舒忙掙脫開,他們卻笑得更歡。
幾回合下來,海云舒心煩意亂,輸了不少籌碼。
她丟了球桿,下馬喘口氣兒。
私心想著,這輩子都不會再打什麼馬球。
身后的宮女忙過來斟茶,臨退下去時,借機塞給她一張紙條。
海云舒先是一怔,而后將紙條攥在手里。
等了片刻,趁沒人注意,才敢緩緩打開。
上面簡簡單單兩個字——出來。
字寫得龍飛鳳舞。
除了江成璟還能有誰?
海云舒抬頭望向那邊,他不在,倒是剛才那幾個遛馬的紈绔,正擠眉弄眼地看著她。
海云舒心里一陣惡心,起身告訴少陽說身體不適,要去歇一歇。
少陽本想喊太醫給她瞧瞧,海云舒只說是老毛病,不打緊。
少陽還以為她是錢輸多了,心里不暢快,就沒攔著,只當她去散散心。
海云舒這才遠離了是非之地。
承明池邊的圍場四周樹叢環繞,里面搭著不少帳篷,是專門供人歇息,換衣裳的。
海云舒也不知道江成璟在哪,只能先閑逛著。
第30章 偷情
“去哪兒呢?”
聲音從后面的帳篷飄出,帶著冷漠。
她回頭,只見他用扇子撩起門簾一角,目光穿過縫隙,堪堪落在她身上。
“你找我?”
他下頜略抬:“不行嗎?”
她似乎沒立場說不行。
海云舒老老實實地進了帳篷。
她問:“什麼事不能光明正大地說,要這麼偷偷摸摸的?”
門簾放下的瞬間,他就將她拉近懷里。
“我跟你能有光明正大的事兒?”
她臉一紅:“怎,怎麼就沒了?”
他靠近:“海云舒,我發現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沒得罪你吧。”
這麼針對她。
江成璟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剛才不是和那幾個小畜生,摟摟抱抱,挺開心的?”
就因為這事兒?她才是受害者好嗎!
海云舒懶得解釋:“不過打個馬球而已。
”
而已?
“跟他們認識?”
她搖頭:“之前不認識,以后不就認識了。”
“呵,你可真是長本事了。”
不認識都能玩得這麼起勁,那要認識還得了?
“吃醋了?”
她臉上淺淺的笑意,莫名勾起了他的勝負欲。
他手上一緊:“吃你。”
海云舒還沒反應過來,腰帶已經被扯開。他緊貼著她的后背,環上她弱柳扶風的腰肢。
今兒聽別人議論的多了,他心里也像被狐貍爪子撓得癢癢的。
滑落的衣裳,雪白的香肩。
海云舒最經不起他這麼撩撥,雙腿發軟,又被他一把撈進懷里。
“別再讓我看到你跟別人眉來眼去……”
“他不是別人。他是鄭小公爺,他爹主審我家侯爺的案子。”
剛才不還說不認識?
她倒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利用的人。
江成璟眼神像要吃人:“海云舒,我虧待你了?”
“那倒沒有。”
三郎、四郎都放了回來,二郎的案子也是依著她的要求拖著沒審。
仁至義盡。
她還用得著去求別人?
海云舒只道:“你都要成親了,我總得想想別的出路。”
狹窄逼仄的帳篷里,他侵略般地壓上來。
“你想的出路就是跟在少陽后面阿諛奉承?”
“……”
“你想的出路就是兩邊賣好,各不耽誤?”
“……”
“你想的出路就是和那幫小畜生打情罵俏?”
“你瞎扯什麼?”
“海云舒,你裝什麼冰清玉潔?”
“我,我沒有……”
溫熱的手抄過她柔軟的細腰。
她的骨頭很軟,似乎是天生的,輕輕一握就癱在懷里。
讓人忍不住想更進一步。
“你……要干什麼?”
他聲音啞得要命:“偷情啊。”
海云舒總是遲疑。
朝廷之上殺伐果決的攝政王和春帳里與她身陷瘋狂的江成璟,究竟是不是同一個男人。
衣冠楚楚,禽獸作派。
是那麼回事兒,又不像那麼回事兒。
趁還沒撩撥的意亂情迷,她忙推:“你……別這樣,會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