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低眉:“怕了?”
“難道你就不怕小太后……”
他吻上她的唇,喉頭微顫:“程夫人,認真點兒。”
帳篷上的碎葉子一點點抖落,驚起了林間的鳥兒。
他精健的脊背滲出一層汗意。
她冰涼的手指抓過,觸得他不禁顫栗。
江成璟也恍惚。
她明明甘愿,也配合。卻如風一般,沒有方向,再怎麼努力,也抓不到手心里。
帷帳中,美人尤物,水波蕩漾。
越如此,他越想要征服。
即便是風,也得在他身下盤桓。
哮天蹲在帳外,百無聊賴,抬爪趕走跑來湊熱鬧的蝴蝶、蜻蜓,然后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又耷拉著耳朵趴地上休息。
*
一場淋漓,腰酸腿軟。
海云舒攏著繁復的裙裾,縮在角落。額前起了一層微汗,后頸也粘著濕濡的發絲。
一個小寡婦,搞得好像他占多大的便宜似的。
男人大多提褲子不認人。
江成璟還算有良心。
“累了?”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說:“再歇歇。”
她撿著衣裳,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長公主還在,我不好出來太久。”
“你怎麼跟她攀上關系的?”江成璟越來越摸不清她的路數:“花樣兒真多,我是小瞧你了。”
“我是靠自己,這不丟人。”
不是誰都能跟他一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唯有自強。
即使荊棘蔽天,也總得博上一博。
江成璟斜倚著身子,指尖在膝上輕一下,淺一下的叩著。
提醒她:“那公主府可是個是非窩,我勸你離遠點兒。”
是非?這天下還有比他攝政王府是非還多的地方?
她反駁:“你這麼說,未免有失偏頗。”
兩宮皇太后早已水火不容,世人皆知。他屬于小太后一黨,自然不會撂什麼好話給對方。
瞧她不把自己的好意當回事,江成璟道:“你這蠢腦袋,活該被人誆。”
海云舒依然把話當耳旁風。
“我瞧宋駙馬兩袖清風,正直的很,才不會有什麼小人行徑。”
江成璟冷哼一聲,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
宋明沖什麼人他會不知道?
但是話已到嘴邊,卻只吐出去兩個字。
“隨你。”
江成璟頭也不回地出了帳篷。
*
海云舒剛回席,鶯歌便迎上來。
她腿下一軟,鶯歌忙扶:“夫人去哪了,叫奴婢好找。”
走了半天,也不叫人跟著,少陽長公主拖人問好幾回了,她差點瞞不住。
海云舒只好隨便尋了個由頭:“馬球打得太累人,原本只想歇一歇,誰知睡著了。”
鶯歌扶著她入座。
掃了一圈,沒見少陽。
“長公主呢?”
“說是有事,沒等到夫人,先回府去了。”
少陽不在,沒那麼多人圍著,海云舒也好喘口氣,應酬的就敷衍了些。
旁人不管真心假意,面子上的功夫總得做足,總不好因為禮數不到得罪誰。
一場馬球賽下來,海云舒應了三家的雅集詩會,四家喜事宴請。
也是“收獲滿滿”。
回府的路上,鶯歌講了件趣事。
“夫人還不知道吧,鄭小公爺剛才是讓抬回府的。”
海云舒不知。
瞧他的騎術還可以,不至于是摔下馬傷著了吧。
“聽說是被狗咬的。”
“狗?”
圍場里怕驚著馬,是不讓帶狗的。
當然,規矩是給別人定的,江成璟例外。
鶯歌捂嘴笑:“可不就是攝政王的獵犬,也不知道怎麼了,發瘋似的追著小公爺滿場跑。”
第31章 出仕一把劍,先斬意中人
“偏這條狗金貴得很,小廝們誰也不敢下手,只能護著他們家主子的頭亂竄。
”
想想那畫面,也挺滑稽的。
“沒人管嗎?”
“誰敢管,那可是攝政王的愛犬。”
有時候,一條狗的命可比人命值錢。
“江成璟也沒管?萬一咬傷了人怎麼辦,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鶯歌覺得沒人管才好:“活該!正好給他個教訓,誰讓他剛才欺負主子來著。”
鄭小公爺行事輕薄、乖張,讓他長長記性也好。
海云舒就當聽個笑話。
“自己私下說說就算了,別跟著她們起哄,鄭國公府也不是咱們能議論的。”
“奴婢知道輕重。”
“對了,之前你說,咱們院兒里有個在宋駙馬家做過事的嬤嬤?”
鶯歌更正:“沒錯,就是咱們茶酒司的韓嬤嬤,她早些時候在宋家伺候過。”
“一會兒回府,你讓她到我屋里來一趟。”
“好。”
夜色微涼,關雎閣內。
海云舒屏退了女使、婆子,獨留了韓嬤嬤一人。
她開門見山地問:“我聽說,嬤嬤從前在駙馬家做事?”
“是。”
“那嬤嬤對宋家的舊事想必知道的不少了?”
韓嬤嬤謙虛:“略知一二。”
海云舒問:“宋駙馬是個什麼樣的人?”
安全起見,韓嬤嬤只撿了好的說。
“大公子從小就聰明,又勤奮好學,是個為官做宰的材料兒。宋家一門,都指望他奔前程呢。”
“還有呢?”
“宋家兄妹三個,大公子是狀元駙馬爺,二公子游手好閑,三姑娘雖然資質平平,但嫁的好,夫君是禮部侍郎。”嬤嬤抿了下起干皮的嘴皮子:“聽說,也是沾了長公主的光。”
這些,海云舒都知道。
“我想聽點別的。”
“別的?”
白天在圍場,江成璟話里話外似乎隱藏了什麼。
總覺得這個宋駙馬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海云舒既然想和長公主多走動,就有必要了解下宋明沖的底細。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