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說:“云舒,別聊了,耽誤人家小兩口甜蜜。”
沁姑娘:“長公主,你又拿我開心了。”
少陽拉著海云舒就走。
“你跟她扯什麼?她分明是聽了風言風語,故意惡心你的。你還搭理她。”
海云舒不在意:“所以我才賣慘啊,好叫她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少陽快人快語:“我知道,你跟江成璟有過婚約,可她們也不想想,之前有機會都沒把日子過到一起,現在就行了?
“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她們閑著沒事干,見你現在日子過的好了,就想拿從前的事編排你。
“你要是不開竅,偏把這些屁話窩心里,當回事,不是便宜她們了?”
海云舒頗感意外,少陽肯與她講這些,是真把她當自己人了。
“我不會把這些閑話放心上。”
少陽對這種事,看得透:“我看江成璟對這傻丫頭不怎麼上心,只是圖她家的官聲。政治聯姻,不都那麼回事嘛。”
正說著,轉過一道壁墻,誦經之聲不絕于耳,佛堂屋脊上雕刻著好些菩薩仙人,慈眉善目地俯視著過往的香客。
海云舒跪于蒲團上,雙手合十,虔誠跪拜。
一求,父母康健,年歲長久。
二求,琮兒無恙,平安長大。
三求,她……
算了,為自己有什麼好求的。
海云舒雙手將三炷香平舉至眉齊,以額搶地,拜謝神明。
寺中有座功德碑,密密麻麻地刻著不少香客的姓名。
海云舒記得,上一世,她捐錢修廟宇,把珂兒的名字刻在碑上,日夜禱告,想為他求一個好前程。
后來,珂兒真得高中探花,她即使在病中掙扎,也要到武陵寺還愿。
豈料,三炷香燒起來,皆是短折而燼。
海云舒當時不明白,還以為是自己的病耽誤了還愿,惹得菩薩怪罪。
如今,她倒是大徹大悟。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海云舒走到功德箱旁,將銀票放進去:“小師父,麻煩幫我刻個名字。”
小沙彌將紙筆推到她手邊:“施主請寫下來吧。”
海云舒提筆,一手的簪花小楷,柔美清麗。
——程琮。
小師父贊道:“真是個好名字。”
第33章 色戒
海云舒這時看到香案上放著一個荷包,繡工精美,還是鴛鴦戲水的繡樣,小女兒家的心思表露無疑。
一看就知道不是僧侶之物。
“施主認得此物?”
海云舒:“好像在哪見過。”
“是剛才一男一女兩位施主落下來的。”
海云舒想起來了,剛才好像是掛在江成璟身上。
“施主認識這荷包的主人?”
海云舒忙搖頭:“不熟。”
“那算了,我本著施主要認識,幫我還給他們。”
海云舒想了想:“這倒也無妨,小師父若信得過,我可以代勞。”
“真的?那太好了。”
小沙彌遞給她。
沁姑娘雖然眼盲,但心靈手巧,這一個荷包繡下來,不知要廢多少時日功夫。
心不在焉,總覺得手里沉甸甸的,也沒注意自己走得是哪條羊腸小道。
彎彎繞繞,險些迷了。
“你剛說跟誰不熟?”
身后徒然一聲。
海云舒回頭,詫異道:“你?你剛才不是已經走了嗎?”
江成璟半倚在石欄上,手里還擺弄著一根狗尾巴草,像是暈乎乎的。
“我要是走了,不就聽不到你那沒良心的話了?不熟?你想跟誰熟?怎麼個熟法?”
無聊。
海云舒把鴛鴦荷包塞到他手里:“沁姑娘給你的,好好帶著吧。
”
江成璟隨便擺弄了兩眼,丟到她懷里:“我剛給扔了,誰讓你又撿回來的?”
離得稍近,聞到他身上重重的酒氣。
“你喝酒了?”
他兩指捻了捻,比劃:“就一點兒。”
印象中,江成璟的酒量就很差,而且幾乎差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他們玩躲迷藏,小伙伴都回家吃飯了,也沒見他出來。
往后一天一夜都沒找到江成璟的人影兒,后來家丁才發現他是躲進了酒窖,貪玩吃了兩口酒,就直接醉倒了。
委實人才。
“佛門凈地,你破這酒戒,也不怕佛祖怪罪?”
他面色泛紅,笑得輕緩:“酒戒又如何?就是色戒,該破也得破。”
海云舒無語,再把荷包塞給他:“揣著吧,好歹是人家姑娘一番心意。”
“她若有心,嫁給我就行了。這虛頭巴腦的玩意兒,沒必要。”
一瞬間,她又有點同情魯若沁了。
海云舒知道這都跟自己無關,可還是忍不住問。
“你為什麼要娶她?”
江成璟拔著手里的草,百無聊賴:“這理由可多了。她爹是先帝宰輔,門生故吏遍天下。”
“還有呢?”
“還有……”他甩甩暈乎乎的腦袋:“她長得也不差,我不吃虧。”
恐怕最重要的那條,他沒說。
魯若沁心思單純,又有眼疾,娶回家當個傀儡王妃擺著,他自然活得瀟灑快活。
酒意漸濃,江成璟深陷其中:“實不相瞞,這才是我第二次見她……第一次嗎……”
他似乎在回味:“還是跟你的第一次夠味兒。”
海云舒臉刷得紅起來。
見他這副喝醉輕浮做派,想理論個什麼,只怕也無濟于事。
江成璟:“小姑娘啊,都沒什麼城府,一點兒好處,就感動的不得了。
”
他就是這麼俘虜沁姑娘的?
海云舒懶得理他的醉言醉語,訕笑:“江成璟,可以啊,你現在都淪落到靠美男計去籠絡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