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程子楓來了。
剛踏進院子,就看到寶月以死明志的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吼:“你們在干什麼!”
白師師一看自己靠山來了,當即就哭著撲了過去。
“侯爺,侯爺您可回來了,妾身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求侯爺開恩,讓妾身回鄉下娘家過安生日子吧,妾身實在是沒法活了。”
話音剛落,她也軟了身子,暈倒在地。
四郎媳婦白了一眼:“可真能裝。”
程子楓瞧院子里烏壓壓的亂成一團,喊道:“還愣著干什麼,先救人啊!”
*
寶月受傷較重,到了晚上還沒醒過來。
白師師喝了一碗醒神湯,這會兒正病懨懨地躺在程子楓懷里,哭個沒完。
海云舒則坐在廳前,淡定喝著茶。
程子楓瞧她始終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沖過來質問:“這就是你當的家?”
“侯爺有何高見啊?”
“你險些逼死條人命你知不知道?”
海云舒瞥了一眼要死不活的白師師:“逼寶月的可不是我,是你那心肝兒肉。”
四郎媳婦她們也幫著腔:“二哥,真不怪二嫂,實在是那白小娘太不像話了。”
“什麼不像話?不就是修院子的事兒?能花多少銀子,你們這麼逼她?”
“沒人逼她,是她自己要撞墻的……”
“沒逼?那寶月才多大?是自己活得不耐煩了,用頭撞柱子?”
程子楓一句也聽不進去:“你們幾個合起伙欺負人,還在這兒狡辯。簡直無法無天。”
海云舒聽聞此言,放下茶杯:“侯爺犯不著說話夾槍帶棒,你若心疼她們,自個兒領會屋去心疼,別在我這兒耍威風。”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眼里還有我這個主君嗎?”
“態度?侯爺當問問您那白小娘是什麼態度?犯了錯不認罰,一味地尋死做要挾,告訴你,不吃這一套。”
白師師聞言,哭嚶嚶的,更委屈了。
“妾身認錯了,可是妾身實在是沒錢抵賬啊,侯爺,都怪妾身卑微,不像幾位娘子家底殷實,連個奴婢都護不了……妾身實在是不中用啊……”
程子楓是最見不得哭淚賣慘這一招。
安撫她:“放心,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身邊的人。”
“侯爺這麼說,妾身就放心了。”
白師師偷瞟海云舒一眼:“可是,可是大娘子會不會生氣啊……”
找到出氣口,程子楓轉而怨道:“云舒,你之前又賢惠、又持家,從不惹事,怎麼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
從前就是太逆來順受了,才由得他們欺負。
“侯爺把話說清楚,我成什麼樣了?”
“刻薄。”
“如果秉公處事就是刻薄,如果處罰白小娘就是刻薄,”海云舒把對牌鑰匙撂在桌上:“那這家我不當了。”
說著把人往外趕:“侯爺還是另請高明吧。”
第47章 妾不如偷
海云舒頭也不回的走了。
說什麼也不會受這閑氣。
程子楓見她如此決絕,思前想后,還是得去找老夫人搬救兵。
程老夫人最近身子骨不爽利,躺在床上好幾天了,實在沒精力管這后宅里的事兒。
“母親知道,我與她是八字不合,說不到一起。不如母親直接指一個人當家,千萬別讓我再去找她了。”
老夫人會不知自己兒子那點心思。
明知故問道:“那你想指誰?”
“依孩兒看,師師就很好,人懂事,也細心。可以讓她在母親身邊歷練歷練。”
老夫人發出一聲冷笑:“子楓,我當你經歷這番禍事,會更沉得住氣些,可偏偏白小娘一陣枕邊風就把你給吹飄了。
”
“母親言重了吧。”
“虧你還有臉跟我提?那白小娘為何落得如此下場,還不是一個‘貪’字。
“她眛了公中的銀子,以為我不知道?我不秉公責罰,反倒把管家鑰匙交給她?
“以后大家都跟著有樣學樣,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程子楓嘟囔:“還說母親病重呢,孩兒瞧你罵起人來,倒精神的很。”
“孽障!”老夫人氣得錘床:“你上大街上問問,哪個正經門戶,會叫一個小娘管家?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程子楓耷拉著腦袋:“那母親準備怎麼辦?”
“這事兒你別管了。”
“那孩兒真不管了啊。”
她攆他:“趕緊滾,滾去軍營里忙你自己的事,別天天泡在后院,被那個妖精纏得沒完沒了!”
最后,程老夫人把對牌鑰匙給了四郎媳婦。
四郎是老夫人嫡子,這樣安排,也不算便宜了外人。
可柳氏一向只會花錢,不會管錢,賬本里密密麻麻的賬目,看得她眼睛發暈。
聽說,管家后,她跟人談了筆綢緞生意。
對方講得天花亂墜,承諾是蜀中上好的繡緞。
她被花言巧語迷住,也沒仔細看契約條款,直接就給簽了。
結果被對方糊弄,拿一批產自江南的舊料子應付,客人們堵在綢緞莊門口,要討個說法。
最終導致侯府關了兩間鋪子,賠了上萬兩銀子。
老夫人知道后,氣得吐血,徹底病得臥床不起。
程子楓只好舔著臉,再請海云舒出面執掌大局。
“要我管家也可以,侯爺總得給個說法。”
“你想要什麼說法?”
海云舒問:“后院兒若由我當家,那侯爺還插不插手?
“若插手了,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若白小娘再無理取鬧,我管還是不管?
“若管了,侯爺還護不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