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她們幾個咯咯直笑。
“你個小慫瓜。”海云舒拍拍琮兒的屁股蛋。
到了梨園班子,人真不少。
聽說今兒下午,是重頭戲。
花老板新上的《探春花》。
聽少陽說,這出戲最近是場場爆滿,她也是廢了好大功夫,才尋得二樓的包廂。
少陽:“看見沒,那最當中的包廂,一場戲要三千兩。”
海云舒看過去,柳藤屏風圍起的一間雅座,還掛了個小匾——梨園堂。
小嬋驚訝地捂著嘴巴:“什麼?只看看就要三千兩啊,這是唱戲還是打劫啊。”
這花老板還真是炙手可熱。
京都的豪門貴族不在少數,有些公子哥兒一擲千金只為圖個樂子,也不足為奇。
少陽:“那包廂我本來想要的,可人家說,已經定出去了。也罷,咱們就當是圖個熱鬧,別在乎這些了。”
海云舒拿撥浪鼓逗著琮兒:“你已經夠破費了,什麼包廂不包廂的,坐哪兒聽都一樣。”
正說話間。
樓下迎面走來幾個人。
跑堂引著路,點頭哈腰,殷勤的不得了,恨不得趴地上給人擦鞋。
“王爺,您樓上請,包廂早就留好了。還是老規矩。”
說著,就帶人進了隔壁的梨園堂。
原來是江成璟。
除了他,還有誰能享受這待遇,還能把長公主定的位置占了去。
戲班主也聞訊匆匆趕來,恭敬地遞上了戲單子:“王爺,您看今兒要點哪出戲啊?”
江成璟:“問問魯姑娘的意思。”
旁邊的魯若沁今天穿了身蝶穿花羅群,很是嬌俏動人。
戲班主連忙陪了笑臉,知道她看不見,就挨著報戲名:“姑娘,咱們班子今兒能唱得的戲有《牡丹亭》《探春花》《白蛇傳》……不知姑娘想聽哪出啊?”
魯若沁也沒接戲單子,只羞澀道:“王爺聽什麼,我便聽什麼,我聽王爺的。”
江成璟面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抿口茶,跟戲班主說:“那就按你們自己安排的來吧,唱好了本王重重有賞。”
“得嘞,王爺您就擎好吧。”
戲班主一溜煙地下去,開始吩咐竹弦管樂各就其位,演出馬上開始。
少陽磕著盤子里的瓜子,輕笑道:“攝政王可真是深情啊,對這沁姑娘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海云舒沒忍住,還是問了:“他們最近常在一起嗎?”
“那可不,你最近忙著在侯府料理家事,沒怎麼出來,我可是天天見著他倆黏在一起。什麼鄭咕咕國公家的馬球賽,齊國公府的謝師宴,多了去了。”
“哦……”
心底怎麼突然酸酸的。
少陽:“連魯國公都被感動了。聽說日子已經定了,明年立夏,算一算,也沒剩幾天。”
“看來,他是真挺喜歡魯姑娘的。”
少陽輕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且不說宮里有小太后盯著,就是江家門兒里也是一大家子爛事,這魯姑娘嫁過去,是有罪受嘍。”
海云舒:“她是國公嫡女,誰會為難她啊。”
少陽笑得更諷刺了:“我還是先帝嫡女呢,在婆家是個什麼情況,你難道不知道?”
海云舒被問得啞口無言。
要不都說,世間女子最苦。
為女兒苦,為妻子苦,為親娘苦,無論高低貴賤,終究要冠著夫姓,一輩子活在別人的影子之下。
為了爭那一點點的寵愛,也要絞盡腦汁,甚至不惜豁出性命。
值得嗎?
第55章 琮兒
要說這花老板戲唱得確實好。
男人女相,衣帶蹁躚,身段輕盈。
一曲《探春花》唱出了多少深閨宅院里女子的無奈心聲。
滿堂喝彩時,琮兒趁機溜下海云舒的腿,自己嗒嗒著小腳走步。
還沒等人反應過來,他已經竄到了隔壁的包廂玩兒去了。
少青見有人進來,先是警惕,可一見是個小娃娃,也就收了手。
琮兒兩只小腳,一挪一挪地靠近江成璟,肥嘟嘟的手抓了抓他的袖口,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麼,聽不清楚。
少青請示:“王爺,這……”
攝政王一向是生人勿進的性格,尤其不喜歡小孩兒。
他一嚴肅起來,小輩都怕得要命。
江家門里他那些侄子、侄女什麼的,見他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現在被個小土豆這麼纏著,少青真是捏把汗,擔心王爺大手一揮,直接把孩子給丟出去。
“不礙事。”
江成璟對待小土豆出人意料的寬容。
少青這才松口氣。
只見,江成璟從盤子里拿了塊綠豆糕,還特意挑了個好看的,逗著還沒凳子高的土豆娃娃:“小子,想吃嗎?”
小土豆也不會說話,就是扒著他的腿,踮起腳,小嘴唇撅著往綠豆糕上湊。
江成璟嘴角上揚:“饞貓。”
少青在一邊看得只撓頭,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王爺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孩子了?
難道是快成家了?當父親的感覺來了?
魯姑娘也聽出了動靜:“王爺認識這孩子?”
江成璟:“不認識。”
“琮兒——”
包廂外有人闖了進來。
江成璟抬眼皮,正看見海云舒慌慌張張的樣子。
他還沒吭聲,她就二話不說地跑過來,抱起小土豆:“琮兒,你瞎跑什麼,嚇死娘了。”
“你嘴里吃的什麼?”
見琮兒小嘴吧唧吧唧的,海云舒連忙掰開,想讓他吐出來。
“跟你說過多少遍啦,不能瞎吃東西,快吐出來。”
原來,這小土豆是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