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舒:“這本就不是一個人的事,魯姑娘這麼費心思地警告我,不如多勸勸自己的未婚夫,少沾花惹草。”
她與江成璟,一向是被動的多。
江成璟想怎麼做,她便怎麼受著。
當然他給的好處,也是誰都代替不了的。
雖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可也能解燃眉之急。
復仇之路艱難,若不找個權勢滔天的人傍身,只怕這輩子還要受欺負。
除非是她自己放棄復仇。
否則,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別說一個準王妃,就是皇后來了,她也不可能妥協。
魯姑娘實在沒想到海云舒態度會如此強硬,自己已經把話說到臉上了,她還這麼不識好歹。
分明是不把她這個攝政王府的女主人、不把整個魯國公府放在眼里!
魯若沁換了臉色,嚴聲威脅道:“海娘子,程家大郎還在大獄關著,只要我爹一句話,他會沒命的。”
海云舒哪兒能被她要挾:“是嗎?那可真是好事一樁。
“麻煩姑娘快快回家通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程大郎要是真判個斬立決,我還得登門放炮,謝謝你呢。”
連兄弟親族都不顧惜。
這個海娘子,簡直是軟硬不吃。
難怪小姐妹們都說她是個狐貍精,人前裝得端莊賢淑,背地里卻是個蛇蝎心腸。
魯若沁一計不成,決定攻心為上:“你真覺得璟哥哥會喜歡你?
“他不過就是圖個新鮮,玩玩而已。今天是你,明天就是別人了。”
商籍賤女,慣會學點勾欄娼女的做派。
不老老實實在家相夫教子,就知道跟外面的爺們兒拉拉扯扯。
王爺早晚看清她的真面目。
海云舒莞爾一笑,早就看得比她還透:“誰說要他喜歡我了?”
“啊?”
“他喜不喜歡有什麼要緊?”海云舒這麼一說,倒是堵的魯姑娘說不出話了。
“魯姑娘,人生在世,別總把心思擱在別人身上。對別人少一分指望,自己也能過得開心些。
“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這樣的道理,魯若沁從沒聽過。
從小,她就聽爹娘講,君為臣綱,夫為妻綱。
她身為公府嫡女,自然要聽著這些道理,把王府主母的位置坐穩了。
魯姑娘問:“我是要嫁給璟哥哥的,難道對他起了指望也有錯?”
海云舒:“魯姑娘,指望夫君本沒有錯。
“你錯在不該在奸臣身上找忠良,在浪子懷里訴衷腸。”
第74章 珂兒
魯姑娘暈了:“你說的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
“反正你這麼干,就是不對!”
海云舒坦言道:“我可以答應你,不再找江成璟,可也請你轉告他,不要再來招惹我。”
魯姑娘也拔高了聲調:“你放心,我會轉告王爺的。而且,他也一定會答應我。”
她不由得意了幾分:“我有身孕了。”
只可惜她是眼盲,不然真想看看海云舒此時的表情。
魯姑娘:“孩子對父母來說意味著什麼,海娘子應該比我清楚吧。
“我相信,王爺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收心的。”
不知何時,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隨風簌簌而下,有幾片落在長長的睫毛上。
海云舒不由得眼睛微顫。
魯若沁把懷里的暖爐裹了裹,說:“連我也沒想到,會把這件事,第一個告訴你。”
是啊,海云舒也沒想到。
“那恭喜你了。”
孩子是爹娘的軟肋。
別人在江成璟這個年紀,三個、四個孩子都有了。
偏他一味玩起陰謀權術,沒把兒女情長放在心上。
如今成家立業,迎娶高門貴女,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魯若沁最后提醒她:“希望你能信守今天說的話。離王爺遠點。”
徹骨的仇恨,道德的約束。
如何抉擇?
如果剛才只是為了與魯若沁堵一口氣,那麼現在海云舒很清醒的意識到。
她可能不會再跟江成璟見面了。
*
回到侯府,程老夫人早已恭候多時。
像迎大羅神仙一般,殷勤地領著元虛道長入府。
來到四郎的病床前,道長懸絲診脈,這架勢一看就與外面那些庸醫大有不同。
小嬋見海云舒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于是拉著鶯歌小聲地問:“夫人怎麼了?回來就一直不聲不響,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鶯歌也說不清楚:“出門時還好好的。也不知道那個魯姑娘拉著夫人說了些什麼,就成這樣了。”
“準沒什麼好話。那個丫頭片子,表面老實,其實一肚子壞水兒。
“前天我上藥鋪抓藥,正巧遇到他們魯國公的女使,聽她閑聊了幾句。你猜怎麼著?
“就因為有一小女使把衣裳拿錯了眼色,那個魯姑娘,叫人把她眼珠子給剜了。”
鶯歌捂嘴:“什麼?竟有這樣的事?”
小嬋:“你說她是不是蛇蝎心腸,自己瞎了,也見不得別人有眼睛。
“偏偏還裝作一副小白兔的樣子,惹王爺垂憐,呸!”
鶯歌叫她別多嘴:“終究是他們兩家結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跟咱們沒干系。
“以后可別再提了,沒得給夫人惹麻煩。”
小嬋悻悻道:“知道了。”
……
此時,元虛道長已經給四郎診完脈。
老夫人滿臉關切:“道長,我兒病情如何啊?”
道長捋了捋胡須:“公子氣虛而火旺,體弱而神焦,確實是癔癥。”
“那可還有救?”
“先服用貧道煉制的藥丸吊著精元,再配合穴位針灸,慢慢調理,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