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換的勤是因為死的多。
“我也是最近才聽人說的,就因為王爺一句話,夸她身邊一個小女使的眼睛好看。后來,她竟然隨便找個理由,挖了那小姑娘的一雙眼睛。
“夫人,你說她是不是爛心腸?”
單看表面,確實瞧不出恬靜純良的魯姑娘會是這樣的人。
不過,這件事也沒讓海云舒那麼意外。
她說:“魯姑娘自小養尊處優,想要什麼沒有?唯獨這雙眼睛,是她永遠的痛。”
她應該很羨慕,甚至是嫉妒擁有光明的人吧。
一個粗鄙卑賤的女使,偏偏有了比她珍貴的東西,還得到了江成璟的贊許,魯若沁當然氣得發瘋。
小嬋又說:“我那天給四爺熬藥時,跟元虛道長閑聊了兩句,他說,有的人眼睛瞎了,也是可以醫好的。
“就是把別人的眼睛剜了,給換上。
“你們說,魯姑娘是不是打得這個主意啊?”
鶯歌才不信:“魯國公什麼地位,要是能換早換了,還用等到現在?
“我估摸道長就是看你傻,哄你說著玩的,你還當真了。”
小嬋:“我看那個魯姑娘不是善茬,心腸歹毒還要披一張好人皮子,高高在上的,就好像再說‘你知道我壞又能怎樣’。
“也不知道王爺看上她哪一點了?”
第79章 他們曾經有婚約
看似閑言碎語,海云舒卻聽到了心里。
魯姑娘一直在想辦法治眼睛,而且江成璟也對這件事上心。
那天在攝政王府外,魯若沁和元虛道長的對話,什麼“耐心等待”,已經是露出了幾絲端倪。
怕是真的在等合適的眼睛出現。
小嬋肚子吃得鼓起來:“不管她了,隨她要剜誰的眼睛,也礙不著咱們什麼事。
“倒是樓上那位鄭小公爺,可是個麻煩精。每次都糾纏夫人。”
鶯歌寬慰:“今天,攝政王替夫人出了回頭,以后那鄭小公爺應該也不敢輕易找咱們麻煩了。”
海云舒:“但愿吧。”
又等了一會兒,江成璟才下樓。
但沒看到鄭小公爺跟出來。
只看到江成璟陰著臉,握起的拳頭上,有青紫血印。
他步子一深一淺地邁著,踩得樓梯嘎吱作響。
來到海云舒的桌子旁,坐下。
小嬋她們也連忙咽了咽嘴里的吃食,騰開座位,識趣地退到一邊。
他臉色不善,讓人心有戚戚。
海云舒擔心:“你把鄭小公爺怎麼了?”
江成璟甩甩手腕:“沒怎麼。”
“可是你的手……”
“那小畜生不是想喝酒嗎?我跟他劃劃拳。”
“……”
這分明就是打得。
光天化日,敢對公侯家的公子動手,也就是這位煞星了。
江成璟:“誰知他這麼不經喝,還沒劃兩圈,自己倒了。”
什麼酒,能讓他輕易倒了?
海云舒已經聽到樓上那些跟班的在喊鄭小公爺的名字。
——小公爺,你醒醒啊。
——小公爺你怎麼成這樣了,你可不能出事啊。否則國公爺會殺了小人的!
這種劣質的謊言,海云舒也懶得拆穿,只問:“你叫我等你做什麼?”
江成璟招呼掌柜的又上了一桌新菜:“沒什麼,快過年了,一起吃個飯。”
“……”
海云舒如果沒記錯,這已經是今天她被上得第三桌菜了。
縱然御香樓做得是極品珍饈,山珍海味,可她早已酒足飯飽,如今看了,也是半點食欲也沒有。
海云舒直言:“都是有家有口的,咱們倆坐一起吃飯,算怎麼回事?”
江成璟不以為然:“你是只想跟我偷偷摸摸的好,不想跟我堂堂正正的吃?”
海云舒急得鼻尖冒汗,生怕他聲音大了,讓愛傳閑話的人聽了去。
“好了,你快吃吧,別說了。”
他其實也沒吃幾口。
說:“我明天要去湖廣。”
“去賑災?”
“嗯。”
最近,文武百官被派去賑災的不少。
連程子楓的城防營,都調了上千士兵去駐守京畿,維持秩序,生怕災民逃荒涌入京城,造成暴亂。
江成璟:“上次用你的辦法,災民吃到了九萬石糧食。”
他只是陳述事實,并沒表明對這件事的態度,是批評還是贊許。
九萬石糧,應該能賑濟八九成的災民了,剩下的,既是鬧起來,也成不了氣候。
海云舒不禁問:“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呢?”
湖廣兩地地處偏遠,再加上洪水泛濫,早已是汪洋一片。
他身為攝政王,不坐在朝堂上安邦定國,倒像個欽差御史,跑到前線體察民情去了。
江成璟有別的考量:“大災后必有大疫,不去看,不放心。”
“嗯。”
他說的輕描淡寫,實則用心良苦。
賑災只是第一步。
失散的民心,沖毀的農田,倒塌的房屋……
若不實地堪災,僅憑奏折上的只言片語,恐怕難以對癥下藥。
從前,只當江成璟是個玩弄權術的佞臣,可真當他認真起來,倒也一本正經。
不禁讓人刮目相看。
只是這樣折騰一番,肯定沒辦法在京都過年了。
海云舒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想了想:“開春。”
“哦……”
海云舒是知道的。
他跟魯若沁的婚事,就定在來年開春。
縱使天塌地陷,他也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吧。
她笑:“挺好的,回來就能當新郎官了。”
如果手邊有面銅鏡,海云舒應該瞧瞧自己的笑有多難看。
江成璟轉著手里的茶盞:“你要不要說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