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著海云舒,不分青紅皂白地責罵:“這就是你當的家?你一天到干什麼吃的?”
海云舒直接懟回去:“侯爺就算要問我的罪,也得給個理由吧。”
“把家族祠堂都給燒了,你敢說你這個當主母的沒有責任?”
海云舒不卑不亢:“若是天災,我尚能預判避上一避。可若要是人禍,那我也是防不勝防。”
“人禍?你說這火是有人放的?”
“不然呢?”
程子楓一聽這還得了,大過年的,竟然有人敢點了他祖宗的牌位!
今天要是不殺雞儆猴,立立威,別說以后出門見人,就是將來死了,都沒臉去見祖宗。
程子楓當即沖著滿屋子的人,吼道:“是哪個翻了天的王八蓋子,敢在我東昌侯府造次!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眾人都低著頭,誰也不敢接話。
這事兒要論起來,可就不好說了。
程老夫人躺在床上,猛咳了兩聲:“你剛回來,先回屋歇歇,別在這兒吼。”
程子楓詞嚴厲色:“母親你別攔我。縱火燒宗祠,實在可惡至極!若不嚴懲,我這個程家子孫的臉往哪擱?
“今天必須把這畜生給揪出來!”
見他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老夫人狠狠地錘了錘床:“好,你要罰就罰我吧!”
程子楓啞然:“母親……這是何意?”
老夫人打顫的手拍著胸脯:“是我請人來作法。是四郎發癔癥,打翻了火盆。
“侯爺要打要罰,就沖著我們娘倆來好了!”
咳——咳——
老夫人氣得眼冒金星,咳疾一犯,像是要把血咳出來了。
秦嬤嬤趕緊幫忙順著氣:“侯爺也是一時著急,老夫人千萬別動氣,再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程子楓見自己罵了半天,罵的是親娘和親弟弟。
一時尷尬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愣了半天,才回頭埋怨起海云舒:“都是你,事先不把話說明白,害得我在母親面前胡言亂語。”
海云舒心里冷笑。
有她說話的份兒嗎?
從剛才一進門,程子楓就先指責她管家不利,嚷著要嚴查嚴辦。
等得知了是自己親娘、親弟弟闖的禍,不僅不追究了,反倒又沖她撒起火來。
當真是好規矩,好家法。
從沒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海云舒偏不給他這臺階:“如今侯爺已查明真相,準備怎麼發落啊?”
程子楓杵她:“發什麼落。你別給我添亂。”
“我見侯爺言之鑿鑿的,還以為你真要給祖宗們討個說法呢。”
程子楓臉紅一陣,白一陣,嘴上硬道:“你個婦道人家你懂什麼?這個家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海云舒冷冷道:“侯爺與其在這兒罵人,不如想想怎麼修繕祠堂吧。”
“怎麼修?自然是照原樣修!”
說得輕巧。
程氏家祠建的極具考究,玉石牌位,金邊神龕,主梁柱更是用得金絲楠木,頂上鋪得是云紋琉璃磚瓦。
哪一個拎出來,都是價值連城。
且不說這些,單單院子里那顆千年銀杏,都是花百金從嶺南運回來栽種的。
五代人養了上百年,如今一把火燒沒了,還從哪去找第二棵?
海云舒接不了這項苦差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銀子,侯爺還叫我照原樣修祠堂,我修不了。”
程子楓氣得不行:“錢,錢,又是錢!你好歹也是當家主母,就不能想想辦法。”
這會兒又想起她當家的事了。
“我已經把嫁妝都貼進去了,侯爺還讓我想什麼法子?”
程子楓:“我可是聽說,這回湖廣鬧水災,你們海家糧行的米漲了不少價,沒出半月被搶購一空。”
海云舒聽了這話都替他臉紅。
好歹也算是勛爵人家,累世富戶。
怎麼眼光短淺到如此地步?
身為主君,不想著自立自強,天天就只知道把眼睛盯在岳丈家的銀子上。
真是無恥之尤。
海云舒直接捅破他的小心思:“侯爺又想讓我去娘家要錢?”
“你不去難道要我去嗎?
“姑爺家遭難,作為親家,他們不該搭把手幫一幫嗎?
“什麼都讓我操心,我還要你做什麼?!”
第83章 說媒
海云舒回懟:“侯爺,這家可不是我要當的。
“之前你躲在鳳林莊,母親叫我當家去救你,我照做了。
“后來,又是四弟妹管家不利,賠了好幾間鋪子,你們才又把對牌鑰匙給了我。
“順風順水時,你們把持著家業,天塌地陷了卻叫我往上頂。
“人心都是肉長的,總不能次次都拿刀往人心窩里捅吧?”
程子楓被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也是惱羞成怒:“這家你不想當,可以不當,沒人逼你。”
海云舒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直接叫鶯歌去把對牌鑰匙拿過來,扔在桌上。
“侯爺快把這寶貝鑰匙收回去吧,你們侯府的家,我可當不了,千萬別再三天兩頭的往我屋里送了。”
“海云舒!”
“我還要照顧琮兒,就不奉陪了。”
海云舒扭頭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爛攤子誰愛收拾誰收拾。
程子楓沖著她的背影喊:“這家你不愿當,自有別人當。
“我倒要看看,離了你,這東昌侯府還不能轉圈了?!”
程子楓狠話是撂過了。
自己氣得不輕,也干拿海云舒沒轍。
轉過頭來還是要繼續修祠堂。
程子楓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