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刮她的鼻子:“她要跟你這麼乖巧聽話,我自然心疼她。”
“侯爺~”
程子楓還納悶:“真是怪了。每次來你都糾纏一番,不肯放我走,怎麼今天倒是主動歡送了?”
白小娘被火棍燙傷了臉。
寶月巴不得程子楓趕緊去看看。
她嬌嗔:“侯爺,瞧您說的,我也是替白姐姐著想,她正病著,侯爺如果去說幾句暖心的話,她好的也快些不是嗎?”
第85章 毀容
“就你懂事。”
程子楓想想也對,雖然說白師師犯了錯,折騰了珂哥兒。
但珂哥兒是海云舒和野男人的野種,她這麼做,也是想出口惡氣。
如今老太太出手,給她找了個替罪羊。只對白師師小懲大戒,該受的罰也受了,該吃的苦也吃了,總不好一直冷落她。
傳出去也讓人家覺得他喜新厭舊。
程子楓說:“那我待會兒瞧瞧她去。”
程子楓用完飯,只身來到白滄齋。
此時,白師師剛給臉上的傷換完藥,一見程子楓來了,連忙那紗巾將半張臉遮了起來。
“楓郎?你怎麼來了?”
程子楓有些日子沒看她了,這會兒突然一來,她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你一直捂著臉干什麼?”
白小娘忙說:“沒什麼,妾身偶感風寒,怕過了病氣給楓郎。”
程子楓不當回事:“我是個帶兵的,還怕這些小病小災?來,把紗巾拿了,與我說說話。”
白小娘不肯:“不必了……”
“嗨,害羞什麼?”
程子楓伸手去揭,白小娘就躲,兩人拉扯間,程子楓一把拽掉了遮在臉上的紗巾。
“這……”
程子楓怔住了。
不是說只是簡單的碰了一下,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程子楓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臉上的那坨東西。
有核桃那麼大。
被火燒化的腐肉爛成一片,像被踩扁的蠕蟲,滲著濃水,滲著血,散發出腥臭的味道。
“楓郎別看!”
白小娘慌忙用紗巾遮了起來。
程子楓這才緩過神:“師師,你的臉怎麼成這樣了?”
白小娘深知自己如今處境艱難,她不受待見,又沒什麼錢財傍身。
要是再沒了這幅好皮相,程子楓指不定要怎麼對她。
還有哪些見風使舵的下人們,還不個個都敢踩她一腳。
不,她好不容易有了眼前的榮華富貴,決不能功虧一簣。
白小娘慌忙解釋:“楓郎,大夫說沒什麼大礙,給了去腐生肌的藥膏,抹幾天就會好的。”
“你確定?”
程子楓雖不懂醫術,可也在軍營摸爬滾打的多年,燒傷是個什麼樣子,能不能痊愈,他會看不出來?
白小娘拉著他的手,言辭懇切:“我怎麼會拿自己的臉開玩笑,楓郎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大夫。”
不知怎麼了,看著她這張臉,程子楓就覺得渾身難受。
他下意識地把手抽出來:“那你就聽大夫的話,多養養吧。”
白小娘見他冷漠如斯,當即紅了眼眶,問:“楓郎,你是不是厭棄我了?”
“沒……沒有啊,你想多了。”
“分明就是!”
他那躲躲閃閃的眼神,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白小娘哭著翻起舊帳:“當初,是楓郎說要與我同甘共苦,相愛一生的,可結果呢?
“我現在是孩子也沒了,又被大娘子處處刁難。連身邊的女使都成了狐貍精,敢與我搶男人……
“侯爺,若是連你也嫌棄我,我還不如死了干凈!”
說著白小娘起身就要往墻上磕。
程子楓眼疾手快的攔住她:“你別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我何時嫌棄你了?”
“還說沒有,你躲我都快躲到天邊了!”
白小娘趴在桌子上,哭得更大聲:“兒啊,咱娘倆的命好苦啊——”
“好了,好了,別鬧了。”程子楓焦頭爛額,也是真怕她再鬧出什麼事:“今晚我哪也不去,就留下陪你,總行了吧。”
白小娘這才抹了眼淚,止住哭聲。
“那楓郎心里還有我嗎?”
程子楓向來是說謊話不眨眼:“當然有。”
又是一頓好勸,她終于罷休。
半夜躺在床上,程子楓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昔日的白師師眉清目秀,多惹人憐愛,賞心悅目。
如今這張臉,算是廢了。
那塊疤就像是寫意山水畫上的墨點,再怎麼擦,怎麼抹,都不可能恢復到從前。
她可是琮兒的生母啊。
世子之母,怎能是個麻子臉呢?
海云舒雖強勢,好歹還占個美貌,白師師剩了什麼?
且不說海云舒在府里受人尊敬,辦事也挑不出錯。
退一萬步講,就算廢了海云舒,就白師師這張臉,又怎麼能做侯府主母?
他堂堂一個東昌侯,續弦續個麻子臉?
也拿不出手啊。
程子楓煩的徹夜難眠。
自己明明也沒做什麼缺德事,怎麼霉運全都找到他頭上來。
老天爺,你真是太不公了!
“楓郎,你怎麼還不睡啊?”
耳邊傳來白師師的問話。
程子楓連看也不想看。
“吃多了,睡不著。”
“那妾身給你揉揉?”
“不用了……”
程子楓忙躲開。
白師師的手一搭在他身上,他就想起她那張臉,渾身仿佛都起毛一樣。
“我突然想到軍營還有事,我過去看看,你自己先睡。”
“侯爺——”
盡管白師師喊著,可程子楓頭也不回的溜了。
*
沒過幾日,湖廣那邊傳來消息,決口的堤壩已經堵上,水患已平。
就連失蹤多日的攝政王也平安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