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魯若沁急于撇清自己,指著海云舒:“她是!她是江成璟的相好!”
“我?”
海云舒怒極反笑。
前些日還自詡為準王妃,警告她不準靠近江成璟,今天禍事一來,倒是撇的干干凈凈。
生死關頭,誰還顧得上誰。
魯若沁直接把海云舒老底給揭了:“就是她!跟江成璟是青梅竹馬,兩人勾勾搭搭這麼多年,你們若是拿了她,定能逼江成璟就范。”
海云舒豈能由她胡說,肯定要辯上一辯:“你可是江成璟的未婚妻,攝政王的準王妃。
“前幾日,你不是還說自己懷了身孕,是江成璟的嗎?
“你難道不才是他最要緊的人?”
魯若沁也沒想到自己會給自己挖這麼個坑,急忙擺手否認。
“各位大哥,她這是胡說八道,別說身孕,江成璟連碰都沒碰過我。
“不信,你們找個郎中來診一診脈,一問便知。
“你們抓我,根本威脅不了他!”
海云舒這才明白。
魯若沁那日在攝政王府說得話,全是她隨口瞎謅的。
什麼夫妻之實。
什麼身懷有孕。
不過是為了獨占江成璟而耍的小把戲。
海云舒:“你竟拿自己的清譽開玩笑?”
魯若沁是咬定了自己與江家無關:“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只知道你跟江成璟有婚約,他為了你,一直只身未娶!”
這話說得既有道理,也沒道理。
就是反駁也無從下手。
這時候,誰跟江成璟沾上關系。
就是死路一條。
海云舒不會再上這丫頭的當:“這好辦,各位好漢找人過來認一認,看究竟誰才是江成璟的未婚妻!”
綁匪頭子也被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頭疼。
“都閉嘴!”他叫人又把她們綁了起來。
繼續甩著手里的鞭子,清清嗓兒:“那我換個問法,誰是小草的主子?”
小草?
這是誰?
海云舒從沒聽過。
看魯若沁的表情,由驚訝,慢慢變成恐懼。
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流下。
綁匪頭子自然也看出來了,上前捏著她的下巴:“是你?”
魯若沁搖頭:“不,我不認識什麼小草!”
“大哥,就是她,你看她的眼睛!”經小弟提醒,這位帶頭大哥注意到,這女子的眼珠也是深棕色。
與小草如出一轍。
“賤人——”綁匪頭子狠狠給了魯若沁一耳光,頓時打得她眼冒金星。
魯若沁知道自己抵不過這幾個彪形大漢,趴在地上求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賤人,你剜了我妹子一雙眼睛,還想叫我饒你!!”
“你……你是?”
“我就是小草的大哥。”
因為饑荒,小草和大哥四處流浪。
大哥為生活所迫,選擇落草為寇,小草不愿跟隨,于是便插了草標,把自己賣到了魯國公府。
沒想到,這一別,竟是永別。
小草本想著領一份差事,在國公府安安分分做人。
誰想竟被狠心的主子生生剜了眼睛!
若不是她生前的小姐妹,跑到寨子把實情相告,她大哥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綁匪頭子后槽牙狠狠咬著:“冤有頭,債有主,今天我這個做大哥的,就好好替我妹子報這個仇!”
魯若沁嚇得縮進墻角:“你們想干什麼?”
“干什麼?”綁匪頭子一臉淫邪的壞笑:“兄弟們,還不把她拖出去,好好伺候。”
“好嘞——”
“好嘞——”
那些人不由分說伸出臟手,把魯若沁從墻角拽了出來。
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拼命掙扎,但無濟于事。
小小的破廟里,四處漏風。
“放開我——”
“混賬,你們住手——”
海云舒聽到隔壁衣服絹帛撕裂的聲音,還有魯若沁的慘叫聲。
由剛開始的掙扎,變成耶斯底里的哭,聲音越來越小……
海云舒閉上眼睛,不忍再聽,不忍再看。
第89章 剜眼
揪出了魯若沁,綁匪也并沒打算放過海云舒。
“她姓魯,那你姓海了?”
海云舒看到那綁匪頭子手里攥了兩張畫像,想必是受人所托,才把她跟魯若沁一同綁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海云舒心里有個信念,她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回到琮兒身邊。
她說:“我是姓海。”
“宛平海家,和你有什麼關系?”
“那是我母家。”
海家雖然是商賈,算不上什麼清流,但常常振窮恤寡,幫扶一方百姓,從不做偷奸耍滑的買賣。
海云舒有這個自信,即使承認是海家的女兒,也不會引火燒身。
“海昌是你父親?”
“沒錯。”
綁匪頭子立刻拎起刀,朝她走來。
海云舒也是腿軟,秉著一口氣,坐在地上不敢亂動。
但見他手起刀落,海云舒只覺后背一涼。
心想這下完了,死定了。
心里慌張,可手腕的繩子卻松了下來。
綁匪頭子非但沒要她性命,反而恭敬地抱拳道:“在下不知是三姑娘,多有冒犯了。”
海家只有一個女兒嫁到了京都,便是排行老三的海云舒。
綁匪連這個都知道,想必跟海家有些淵源。
可海云舒上下打量,也想不起眼前這個人姓甚名誰。
“你是?”
綁匪說:“在下賤名,恐怕污了三姑娘耳朵。
“只是年少時,和妹妹逃荒到宛平,被海老爺賞過幾天飯吃,這才有命活了下來。
”
“舉手之勞,壯士不必掛在心上。”
“對姑娘來說是小事一樁,對我跟我妹子,可是天大的恩惠。”
這樣的事,不只是父親,海云舒也做過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