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舒帶著江成璟逃學,踩著他的肩膀爬樹喂小鳥。
誰知一著急,手一抖,把鳥窩給碰翻了。
幸好江成璟反應快,穩穩接住了,才沒把它們這群可憐蟲一窩端。
最后事情敗露,連累江成璟也被先生罰了十個手板子。
海云舒使勁回想了一番。
她也就帶江成璟掏過那麼一回鳥窩,挨過那麼一次罰,他竟然還翻舊帳。
真是記仇。
海云舒伸手:“琮兒,過來,娘親帶你去吃湯圓。”
“不。”琮兒抱緊江成璟的胳膊,不撒手。
“你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這麼不聽話?”
江成璟反倒急了:“你嚷什麼,他想干什麼就讓他干,當你兒子,真夠遭罪。”
“……”
還不是怕他這個王爺事多,規矩多。
海云舒:“這是你要帶他的啊,一會兒鬧你,可別怪我。”
江成璟難得的心情好:“今日事少,我陪他玩玩也無妨。”
說罷,他單手摟起琮兒,隨便拿起桌子上的彈弓,像逗小狗一樣:“走,本王帶你掏鳥窩去。”
海云舒連忙站起身:“不行,他還小,那太危險了——”
江成璟頭也沒回:“男孩子,就應該多摔打,多流血。若天天被你圈在屋里,不養成小姑娘了?”
“……”
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那……那你們小心點。”
“啰嗦。”
院中雪花飛揚,江成璟帶著琮兒,堆雪球,打冰掛。
一開始摔倒了,琮兒還委屈地要哭。
江成璟也沒去扶他。
只蹲下身:“男子漢,流什麼眼淚。快,自己站起來!”
琮兒見嘟嘴、擠眼淚沒效果。只好自己慢慢爬起來。
地上雪后,琮兒的動作有些笨拙,可他抿著嘴,忍著涼,撅著小屁股一點點站了起來。
仿佛很有成就感地拍著手,嘿嘿傻樂。
江成璟鼓勵:“沒錯,這才是男子漢!”
琮兒一下撲在他懷里,笑得天真爛漫。
海云舒遠遠看著,不禁想。
如果江成璟也有孩子,他應該會是個好父親吧。
*
暮色漸濃,海云舒梳洗完,躺在床上。
她在想,自己的腿已經可以活動,是該回家了,總是在這兒呆著,也不是個辦法。
但要怎麼跟江成璟開口呢?
正在想著的當兒,屋里的燭火突然熄滅了。
沉悶的腳步聲漸近。
緊接著,一個身影倒在旁邊,蓬軟的被子陷下去。
熟悉的檀木松香。
海云舒聞香識人:“誰讓你進來了?”
江成璟側過身,和她臉對臉:“你管得著嗎?”
“……”
海云舒:“我想明天回府,我覺得……嗚……”
她話音未落,嘴已經被封堵上。
他的吻來得猝不及防。
熾熱而綿長,仿佛要吸進骨髓里,撩起肌膚一層一層的滾燙。
海云舒招架不住此刻的荒唐,忙推他:“你干什麼?”
他略停,一張陰鷙俊美的臉近在咫尺。
他低頭瞧著她,呼吸沉了幾分:“你說呢?”
手不安分地伸進寬大的寢袍,由上及下,探到更深的神秘處,顫栗感如漣漪般散開。
“喂……”
他一向憐香惜玉,卻在今夜尤其不知收斂,放肆得很。
海云舒經不住折騰,不由得喊出來。
他捂上她的嘴。
在她肩上留下密密麻麻的齒痕……
他的興致總是來得如風如雨。
讓人不甘拒絕。
春意情濃,肆意淋漓。
第96章 自殺
一場情事后,海云舒躺在他的懷里。
心底五味雜陳。
沒有結果的情愛,是一片沼澤,要麼蹚過去,然后慢慢下陷,要麼繞開它。
海云舒問:“我們要一直這麼下去嗎?”
“怕了?”
“若沒有琮兒,我自然不怕。”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她被人戳脊梁骨沒什麼,如果琮兒一天天長大,聽到了外面的流言蜚語,可如何是好?
江成璟說:“這是最好的方式。”
是這樣嗎?
一個嫁人生子的侯府夫人,一個下聘待娶的攝政王。
這麼干,是最好的方式?
“你會娶魯姑娘嗎?”
他瞥她:“你就這麼想讓我娶別人?”
“即使我不想,你就能不娶嗎?”
她看著他的眼睛,如臨深淵。
魯姑娘遭此一難,不知還有命做攝政王妃沒。
即便沒了她,以后也會有別人。
只要他有了家室,丑聞早晚有曝光的那天。
海云舒:“堂堂攝政王,難道要把內院一直空著?不怕人笑話?”
“誰敢亂嚼,就拔了他的舌頭。”
“這世上有成千上萬根舌頭,可你就兩只手,拔的過來嗎?”
“若都像你這樣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什麼事都別干了。”
海云舒:“我知道,不少人都想往這張床上爬。”
這世上,有多少人恨江成璟,就有多少人想巴結他。
金錢、美女,甚至是骨肉至親。
一切都可以成為拉攏權貴的手段。
魯若沁算是權利交易中的犧牲品。
海云舒,也算。
江成璟突然問:“我若不是攝政王,你肯嗎?”
這話問得有些小孩子氣。
海云舒不知如何回答。
即使她不說,以江成璟的腦袋也該想得出,她對他并非單純的肉體之歡,而是另有所圖。
盡人事,聽天命。
若不是為了復仇,要利用江成璟手中的權利,海云舒怎會輕易就范?讓他次次在這里揩到油水?
海云舒:“你肯幫我,我自然要報答你。”
江成璟摟著她的手微微僵住。
“報答?”
只是……報答?
江成璟冷嗤一聲:“我的人情債貴得很,只怕你還不起。”
她知道,他并非市井傳的那樣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