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娘面前,程子楓也不再隱瞞:“她臉上那道疤我是看著別扭。”
“當初是誰領著她,死活求我出主意的?這才幾年,就不管了?”
老夫人跟他說道理:“她好歹是你兒子的娘,你若不喜歡,擺在屋里養著也行,何必刻意冷落,叫府里人都踩到她頭上欺負?
“若把她逼急了惹出什麼禍事,受苦的不還是琮哥兒嗎?”
程子楓最是厭煩后院里的女人事多,嘰嘰喳喳,今天她摔碗了,明日她砸鍋了,不堪想。
他只享受被捧著,被仰望的感覺。
從前白師師到是看他如翩翩公子,這段日子,也不似從前了。
老夫人下令:“白小娘最近受了不少委屈,你去瞧瞧吧。”
“是。”程子楓只好領命。
白滄齋,清風徐徐而過。
程子楓瞧她臉上的疤,紋上一朵紅梅,沒之前那麼突兀瘆人了。
心里也就不再抵觸。
他安慰道:“聽說你最近受委屈了?”
白師師有日子沒聽他噓寒問暖了,扯個絲帕,假模假樣地擦著眼角。
“有楓郎這句話,師師就不委屈。”
第107章 有人管我的死活嗎
他替她摸了滴淚珠子,于心不忍:“還是你懂事。”
見程子楓心軟,白師師自然要抓著機會說道一番:“楓郎,這都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去看琮兒,惹得大娘子不悅,才在壽寧堂大鬧這一場。”
“跟你沒關系。”
“大娘子一向瞧不上我,也怪我唐突,不該拉著琮哥兒說話,惹人誤會。我這就去給她認錯,哪怕磕頭、賠罪,都可以,主要大娘子能開心。”
“你為了她已經忍了太多,實在不必回回都這麼低三下四。”
“楓郎,我委屈沒什麼。
可老太太也因為這事的牽連,實在是冤枉,你說做祖母的想看看孫子有什麼錯,大娘子何必興師問罪嗎?”
程子楓被白師師的枕邊風吹得不分青紅皂白。
尤其是牽扯到他親娘,更是上了頭。
“對上不敬長輩,對下苛待妾室,我真不知道她這大娘子怎麼當的!”
往日不見程子楓多孝順,沒少給她娘氣的頭昏腦熱,這娶了媳婦突然就開始把忠孝禮義掛嘴上了。
白師師煽風點火:“老太太寬厚,自然不會跟大娘子計較太多。可妾身人微言輕,日后還要靠大娘子照拂,哪能有錯不去請罪?”
“你給她賠什麼罪?她這麼跋扈,都是你們往日太好說話,給她慣的。”
她還裝腔作勢:“侯爺也別這麼說,大娘子還是講理的,只要我好好求她,她會消氣的,你就讓我去吧。”
程子楓越聽越不是滋味,這家里到底誰說了算?
“你想看琮兒是人之常情,母親要把孫兒叫到身邊撫養,更是天經地義。
“她身為侯府當家主母,對上不敬長輩,對下尖酸刻薄,簡直不成體統。等我問清楚,一定罰她去跪家祠。”
白師師軟著腰坐在他腿上:“楓郎,帶我一起去吧,若不把話說清楚,只怕大娘子日后還有刁難啊。”
程子楓說:“你不用去,我去。肯定還你一個公道。”
說著就去關雎閣興師問罪去了。
白師師則是站在門口,露出得意的笑,是一種斗爭后的勝利和滿足。
她自言自語:“海云舒啊海云舒,你是當家主母又如何?一邊是侯爺的心,一邊是世子之位,你什麼都得不到。
這一切,早晚都是我的。”
這時,寶心抱著珂哥兒走了過來。
“小娘,珂哥兒醒了,嚷著要去園子里玩呢。你可要一起去嗎?”
只見珂哥兒手里拿著撥浪鼓,正搖得起勁,臉上憨憨地笑著。
白師師瞥了一眼,不耐煩道:“他愛上哪就上哪,你喊我做什麼?我成天忙得腳不離地,你就不能叫我歇歇?”
珂哥兒原本還歡欣鼓舞的,這下被白小娘的大呼小叫嚇到了,攢著小手,不敢吭聲。
“奴婢是想著小娘有些日子沒跟珂哥兒一道出去玩了。”
“所以呢?”
寶心也是個沒心眼兒的,直勸道:“沒什麼,奴婢就是覺得珂哥兒怪可憐的,小娘都可以去壽寧堂陪世子,也多抽些時間,陪陪咱們珂哥兒吧。
“世子剛不到兩歲就會喊娘了,珂哥兒到現在還不會呢。”
“賤婢——”
白師師罵道:“什麼時候用得著你來叫我做事了?”
“小娘,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寶心是自從寶月搬走后,才成了白小娘的貼身女使,也還算忠心,但對白小娘之前干得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不大清楚。
自然也就不明白,為什麼白小娘在壽寧堂給世子又喂飯,又洗衣,一連做了十幾身衣服送去給他穿。
到了珂哥兒身上,就是一口水也不喂,一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
直到現在,珂哥兒都還撿著世子剩下的衣服穿。
搞得像個沒娘的孩子一樣。
寶心想不通,難道就因為琮哥兒是世子,才要上趕子巴結?
珂哥兒不才是小娘的親骨肉嗎?
白師師也是心煩,甩甩手帕:“杵在這兒做什麼?帶著珂哥兒出去啊,別在我面前晃悠。
”
寶心委屈:“奴婢遵命。”
白師師擺起主人架子:“還有,別總想著帶孩子瘋玩。你是我屋里的女使,不是來享福的祖宗,說話辦事也該有些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