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安分,他又是一巴掌扇過來:“臭婊子,還給我亂動。”
縱使海云舒反抗,也抵不過一個常年習武的男人。
程子楓像發了瘋病一般,拽著她的長發,把她的頭摁在腰前。
寬大的袍子一脫,巨丑無比。
海云舒只覺得惡臭味熏得她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連忙別過臉,頭卻被他摁得死死的。
“今天就叫你嘗嘗老子的厲害。”
海云舒寧死不從。
他們之間是血海深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絕不可能讓這個潑皮無賴再碰自己一分一毫。
海云舒趁他不備,抓起藏在枕頭下的剪刀,用力刺了過去。
程子楓躲閃不急,肩上被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賤人,你還想殺我。”
海云舒也被那麼多血嚇到了,她躲開他的阻攔,不顧一切地往院子里跑。
腿上的傷還沒痊愈,傷口又受了壓迫崩裂開,血已經浸濕了鞋襪。
海云舒跌跌撞撞地跑出屋外,眼見就要被程子楓追上。
正當十萬火急之時。
只聽外面有人通傳——
“攝政王駕到——”
海云舒一瞬間的恍惚,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是真得來了嗎?
在這萬分緊急的關頭,他真得出現在了眼前。
海云舒顧不得許多,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
江成璟手上還端著圣旨,剛進侯府,還沒來得及宣旨,就撞見眼前這一幕。
他見海云舒神色狼狽,渾身發抖,二話不說將她護在身后。
程子楓發了瘋似得追上來,被江成璟一腳踢在膝蓋,“噗通”一聲跪下,堅硬無比的青石板都震裂開了縫,疼得他半天起不來身。
江成璟居高臨下,神色睥睨,如同看待螻蟻:“本王奉皇上之命特來宣旨,東昌侯,率你全家出來接旨。”
見旨如面君。
程子楓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撒野。
他忍著膝蓋骨裂開的痛,讓管家去叫一家老小到正廳跪拜接旨。
不一會兒程家老少二十余口皆跪在堂下聽旨。
海云舒原本也要過去跟大家跪在一起,卻被江成璟攔下。
“在我身后好好待著。”
海云舒心里是感激他此刻的施以援手。
江成璟這麼堂而皇之地把她和程家人劃清界限,明眼人都看出了其中曖昧。
但程家人也只是低著頭,一個個屏氣住嘴,誰也不敢出來頂一句。
程子楓是最惱的,一張臉憋得黑青,語氣都恨不得要殺人。
他咬著牙:“臣程子楓,攜東昌府親眷,叩請陛下圣旨——”
江成璟單手甩開圣旨,直接丟給了少青去念。
烈日下,少青朗朗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昌侯府程子樺結黨營私,妄議朝政,著流放兩千里。
“程子松因過殺人,但念其有病在身,著杖責五十,禁足家中,無旨不得隨意出入。
“威遠將軍程子楓,約束親眷不力,家風敗壞,有損天威,著杖責三十,革職查辦。欽此——”
江成璟立于石階之上,眼神冷漠而高傲,言語間帶著一絲輕蔑的嘲諷:“程侯,接旨吧。”
程子楓只有叩拜的份兒:“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道圣旨,把大郎、四郎和程子楓三人一網打盡。
程家三位公子,同遭貶黜,簡直是滅頂之災。
自東昌侯府立世以來,還從未有過這樣的禍事。
老夫人頭昏眼花,強撐著一口氣,追上去問:“攝政王,我程家真是冤枉啊。”
江成璟反問:“你們有什麼可冤的?程大郎行賄逆黨,每一筆皆有賬目;程四郎發了瘋病,害了人家一條人命,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至于程侯,本王不必多說,你們自己心知肚明。
“陛下如此發落,實在不算冤了程家。”
“可是……”老夫人還想據理力爭。
“來人——行刑!”
第110章 剩下的板子,你替他挨
今天這三十杖刑,他是躲不掉了。
身后的侍衛得令,直接把程子楓架了起來,像宰豬宰羊一樣,結結實實地綁在老虎凳上。
官差用得可是宮里責罰犯人專用的廷杖,實心的栗木,足有成年男子的拳頭那麼粗。
“啪——”
“啪——”
只見兩個官差手起棍落,一下一下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背上、腰上。
程子楓雖久在軍營,可也是養尊處優的多,沖鋒陷陣的少,哪里受的了這棍棍要命的廷杖?
疼得他是齜牙咧嘴。
不出一刻,已經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和破碎的衣裳粘連成一片。
女眷們悶著頭,聽著程子楓的慘叫,一個個嚇得渾身哆嗦。
這個攝政王,是出了名的鐵石心腸。
誰敢多嘴求情,橫豎就是一個死。
“兒啊……”老夫人用帕子緊捂著嘴,干心疼卻沒有任何辦法。
誰都知道,這旨意多半是攝政王替小皇帝擬的,可哪個又敢站出來說半個不字?
只有挨打被訓的份兒。
三十杖還沒打完,程子楓已經是體力不支,四肢耷拉著趴在長凳上。
“哎呦……哎呦……”叫個沒完。
全然沒了剛才欺負海云舒時的威風。
“我的兒啊——”
老夫人終于忍不住哀嚎出來,程子楓身為侯府嫡子,打小養尊處優,哪里受過這麼重的責罰?
幾十個大板子生生打在親兒子身上,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