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一貫對人的伎倆。
前世,海云舒也是被他重傷迫害,用破席子裹了,扔到亂葬崗去,冰天雪地,生生凍死在琮兒的墓碑前!
眼見著鶯歌一個丫頭被他們摁在地上痛打。
血淚混成一片。
新仇舊恨,叫她如何能忍!
海云舒跑過去撲到鶯歌身上,攔道:“程子楓,你有什麼事沖我來,欺負弱小,算什麼男人?”
程子楓熟視無睹:“男人?你要把我當你男人會干出那麼不要臉的事?來人把她給我拉開。海云舒,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場!”
“且慢,且慢——”
這時,一旁始終不言語的白師師走到前面,像是于心不忍一般,細聲安撫著:“侯爺別生氣,為這幾個奴婢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罰也罰了,不如先就饒了她們吧,這麼血淋淋的,也怪嚇人的。”
“師師,你就是太心軟,還替他們求情?這種賤奴,打死都是臟了咱家的院子。”
呵,海云舒倒是忘了,這種瞧熱鬧的好事,怎麼能少得了她白師師?
小嬋她們被用刑的時候不站出來說話,現在人都被打個半死了,她假惺惺地做給誰看?
“白小娘,用不著你在這兒假模假樣的裝好人。”
“大娘子你誤會了,我也是怕小嬋她們挨不住板子,畢竟都是你身邊伺候的老人了,萬一有個好歹,你以后也不方便啊。”
程子楓訕訕道:“你給她解釋這些干什麼?她能聽得進去?陰險歹毒的潑婦,敢叫人來罷我的官,給我板子受。怎麼著,下一步就該奪爵了吧。你是巴不得我死了,好讓你兒子襲爵,日后在這侯府一手遮天啊。
”
白師師忙替他順著胸口的氣:“侯爺,越說越遠了,大娘子怎麼會呢?她一貫是最端莊賢淑的。”
“她端莊賢淑?身為侯府當家主母,忤逆丈夫,氣病婆母,打罰妾室,奪人子嗣,說出去都叫人笑掉大牙!隨便拎出一件,我都能休了她!”程子楓氣急敗壞:“如今更好,三更半夜跑去與人私會,不要臉的娼婦,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樣可以家法伺候!”
白師師故作疑慮:“妾身瞧大娘子風塵仆仆的,許是真出去辦正事了,侯爺不如問個清楚,也免得冤枉了大娘子呀。”
“問什麼?她有臉說,我還沒臉聽呢!”
海云舒瞧他倆一唱一和,三言兩句就把她說成了一個不顧廉恥,為非作歹的婦人。
無恥之尤。
這時,在后院值守的少青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他瞧著院子里亂糟糟的,鶯歌又被摁在地上挨了板子,面色著急:“侯爵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海云舒見少青來了,也是松口氣,至少有人攔著,小嬋她們不會再挨打。
“少青,你先帶鶯歌她們下去治傷。”
“那您這里……”
“我沒事,幾個跳梁小丑而已,你只要照顧好她們,把關雎閣圍好了,別叫爛心腸的人混進去帶走琮兒、珂兒。這里的事,我自會應付。”
少青只好照辦:“夫人當心,有事隨時吩咐。”
小嬋她們被帶走,海云舒再無后顧之憂,她站起身,打掉衣裙上的灰塵。
她定定地看著白師師,眼里的狠厲嚇得她連忙后退。
海云舒確實有股氣場,能威懾于人。她也堅強,即使一個人,也能撐起一片天。
海云舒三兩步走過去,一巴掌先把白師師扇到在地,然后跨過她的身體,走到程子楓面前。
“你剛才說,想休我?好啊,去拿紙筆來,咱們好好的寫一寫,算一算。”
“你算什麼?”
海云舒嘴角輕扯:“當然是算錢了。”
“什麼錢?”
“程子楓你別忘了,程、海兩家之前可是有婚約,若日后程家休妻,需返還海家全部嫁妝!如今你既然提了出來,咱們就到合族耆老面前分說清楚。看看這筆賬怎麼結?”
“什麼嫁妝,我又沒見過!”
真是人至賤則無敵,如此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海云舒是領教了。
她嗤笑:“老夫人名下,三房四房,還有你賞給白師師的田產鋪子,誰兜兒里沒揣過我海家的銀子?
“好處撈到手就不認賬了?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告訴你程子楓,沒花出去的,我要盡數拿回來。已經花出去的,你打個借條按手印,以后也得給我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程子楓這下愣了。
他沒想到威脅她不成,反被海云舒將了一軍。
第125章 休妻
當初娶海云舒時,海家的嫁妝足以稱得上是十里紅妝。
海家老爺子是拼了老本,給足了門面,要把女兒送進了東昌侯府。
四十萬兩現銀,嘩嘩抬進侯府。第二天就填了皇莊的虧空,保住了程家的前途安穩。
至于其余的產業和銀錢,這些年也都被一家子老小揮霍的所剩無幾。
且不說程子楓現在被罷官,沒了進項,更丟了下屬的孝敬。就憑程家那點所剩無幾的家產,和他這幾個兄弟的豬腦子,就是再努力經營上三輩子,也不夠還海家的這筆賬。
程子楓還想抵賴:“你算的都是什麼?合著都是程家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你帶著一屋子人,吃程家的、用程家的,就不花銀子了?”
“好,那你就找人,把我們關雎閣的吃穿用度,一筆筆花銷都寫出來,有多少算多少,我統統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