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舒!你這個陰險歹毒的女人!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
海云舒笑了。
她也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更陰險的,還沒使出來呢。
海云舒撩裙,走到白師師面前,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瘸子里還挑將軍呢,誰讓你自己挑男人的眼光這麼差。”
白師師緊咬著嘴唇,程子楓兵魯子一個,負心薄幸也就罷了。可表哥跟她青梅竹馬,最是疼她,她不許海云舒這麼詆毀表哥!
白師師惡狠狠道:“你早就知道我的事兒了?”
“不然呢?”
“所以你設好了套子,就等著我往里鉆?”
海云舒只是笑,答都懶得答她。
剛才還完愿,海云舒就裝作頭痛的樣子,跟程子楓說想到禪房休息片刻。
要去后山禪房,穿過這片青翠竹林是捷徑,于是一行人抄了最近的小路。
拿下望風的寶心,來到窗邊。
這才有機會在春意盎然中,欣賞一出好戲。
現在,白師師被當場捉奸,坐實了偷情的罪名。她一無娘家庇佑,二無主君垂憐,想全身而退恐怕比登天還難。
“海云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程子楓下手更重:“死到臨頭,還嘴硬。”
禪房里打罵聲不斷,地上的一對兒野鴛鴦連連求饒,如此熱鬧,很快引來了寺中的僧侶。
為首的僧人阻止了程子楓的暴行。
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佛門乃清凈之地,還請施主以和為貴,以免驚擾了佛堂圣人。”
程子楓這才收斂,叫人停了毒打。
“算你命大!”
他啐了一口,叫小廝把兩人死死摁住。
“把這對兒不要臉的奸夫淫婦綁了,帶回侯府審問!”
*
東昌侯府,狂風掃過前院中庭,樹枝綠葉張牙舞爪在風中搖擺。
院子里,殺豬一般的架勢,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聽說了嗎?白小娘跟外男通奸,侯爺去武陵寺上香,正好給撞見了……”
“什麼?她膽子可真夠大的,瞧這架勢侯爺是要打死她了啊。”
“她往日得寵時,沒少給折磨咱們,稍有不慎就非打即罵。如今干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兒,被打被殺也是活該!”
“那就可憐了珂哥兒嘍,小小年紀攤上這麼個親娘,真是冤孽。”
……
院子里家法伺候。
程子楓厲聲問:“你招不招?!”
白師師還是不肯招。通奸罪,認了就是一個死,硬抗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她還年輕,還有琮兒,不能把后半生的幸福斷送在東昌侯府這座魔窟里。
即使程子楓捉奸,即使他把刀夾在脖子上,她都不能承認。
她還想用狐媚子的把戲博取同情。
“楓郎,妾身對你一片真心,你怎麼能輕信大娘子的誣陷,懷疑妾身啊——”
“別叫我楓郎,我聽了惡心!”
小廝立刻用繩子套在白師師和盧鳴的脖子上,把兩個人吊了起來。
兩人腳下合踩著一張蹺蹺板,一人一頭,高的那頭脖子上的繩圈不勒,還能喘口氣。低的那頭就只能,一張臉憋得青紫跟茄子一般。
想要四平八穩兩個都得受罪,一高一低,才有喘息之機。
于是他倆為了喘氣,只能你高一下,我高一下,輪著來,如同雜耍賣藝的戲子,滑稽的很。
程子楓狠道:“我倒要看看,你倆能耐有多大,嘴有多硬。”
這本是軍營里傳出的折磨俘虜兵將的把戲,現在用在他倆身上,也是罪有應得。
白師師憋紅著臉,把怨氣都撒在海云舒身上:“大娘子……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
無冤無仇?
深仇大恨還差不多。
海云舒冷笑:“白小娘,不如跟侯爺說實話吧,把該招的招了,該吐的錢吐出來,沒準兒侯爺顧念舊情,饒你一命呢。”
白小娘還是堅持:“我什麼都沒做,招什麼?”
程子楓見她不肯說實話,就叫人上針刑。
十根竹簽又薄又長,鉆進指甲縫里,摧心剖肝一般,讓人生不如死。
“啊——”白師師慘叫著。
只是下了一根針她就渾身打起了冷戰,緊接著第二根,第三根……
鮮血順著十指指縫滴在地上。
程子楓沒了耐心,指著他倆問:“招不招!!”
旁邊的盧鳴早已被慘叫聲嚇得快要尿褲子,渾身抖如篩糠。
眼看就要對他用刑,他忙懇求道:“我招,我招——”
第132章 反咬一口
程子楓這才讓人停手。
“有話就說!”
盧鳴顫抖道:“表妹昨日派人送信來,說要在我這兒放一筆銀子,我這才去了武陵寺……”
他還沒說完,程子楓就叫人狠狠地在他肚子上給了一拳。
“老子是讓你從頭說!”
盧鳴頓時眼冒金星,口吐鮮血:“從頭……是從哪個頭啊……”
“你們倆從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一五一十給我交代清楚!”
盧鳴只好仔細回想,唯唯諾諾地講著——
“白師師是我表妹,我自幼家境貧寒,屢次科考卻都名落孫山,差點餓死在街頭,幸好在京城遇上了表妹才保住一命……
“她說自己在侯府很得寵,但就是因為沒有娘家人撐腰,才被別人嫉妒欺負,她想叫我這個‘娘家人’幫忙。于是侯府有什麼賞賜,她都拿給我,讓我做點生意,給她當個依靠……
“我運氣也算好,生意越做越大,她來我店里的次數也多了……”
程子楓一鞭子打在盧鳴身上,痛得他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