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臘月在一旁愁眉苦臉:“姨娘,那現在咱們怎麼辦?海娘子就這麼走了,王爺回來還不把咱們給吃了。”
孟姨娘猛戳她的腦袋:“你個沒出息的,送上門的男人都拴不住,一哭二鬧三上吊,你拿救命的恩情逼他不就行了?扭扭捏捏,三腳踹不出一個屁,我是白指望你了。”
臘月委屈:“那也不能怪我啊,王爺一向少言寡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和老爺都管不了的人,我哪惹得起啊。”
孟姨娘沒時間跟她掰扯:“行了,行了,咱們也趕緊走吧,一會兒這閻王爺回來了,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
江成璟是在傍晚時分來到恒通錢莊的。
掌柜的剛上了板子關門,見是貴客造訪,忙磕了頭,去給東家通傳。
海云舒:“把人堵在外頭,不許進。就說店里關門了。”
“這……不好吧。”掌柜很害怕。
整個大魏,敢把江成璟拒之門外的,東家也算頭一個了。
海云舒合上賬本:“國有國法,行有行規,我們已經閉店了,他來也沒有硬逼人開張的道理。”
掌柜覺得不妥:“這會惹惱攝政王啊。”
“讓他惱火的事多了,咱們這小門小戶,勞不了他的大駕。”
話音未落,江成璟就走進來了。
玄黑的狐裘皮袍灌著風,惹了滿身的寒意。
直接了當地坐在她面前。
他將手里盤著的核桃放在桌上:“聽說,你長本事了啊。”
第160章 我的人別碰
江成璟眸色微亮,有著壞笑的意味。
他這麼闖進來,海云舒也知道柜上的三兩個伙計不敢攔他,并不覺得意外。
她撇了一眼,塞個冬棗進他嘴里:“什麼本事?”
“當然是大殺四方的好本事了。
”
她把剛溫的熱酒推給他一盞:“吃著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梅子酒是果子釀的,只提神,不暈。縱使江成璟是一杯就倒的酒量,喝幾杯也沒關系。
江成璟笑:“還挺熱情的。”
見海云舒不接話,他又問:“今天和我那小娘干架了?”
白他一眼:“我可是客客氣氣的,沒敢惹她半分。”
江成璟嘖嘖兩聲:“她在江家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說什麼了?”
“說你嫌她話多,給她臉子看。說你架子大,不顧恩情,要把她和臘月趕出去。”
簡直顛倒黑白。
明明是她們上門逼迫,怎麼成了她無事生非了?
“你還笑?若不是為著你的舊恩情,我也不至于被奚落成這樣。”
“舊恩情?你說臘月?”
看來這事不是孟姨娘杜撰的,海云舒:“她說為救你丟了女兒家清白,沒人家肯要她,只想在王爺身邊謀個生路。”
江成璟看來見怪不怪了:“救過我是真,丟了清白是假。”
原來,當年出征北伐時,魏軍被突如而來的暴雪所困。
臘月是山上獵戶的女兒,巡山時發現迷路的江成璟一行三人,就拿出了自己的干糧,救了他們。
因是雪大,幾人商量在山洞里躲避了一晚。
江成璟對天發誓,自己碰都沒碰過臘月。
為了避嫌,他們幾個男人連山洞都沒進去,只在洞口依偎著對付了一晚。
第二天,他們被同村的獵戶發現,帶路回到營地。
江成璟賞了臘月不少金銀,可是幾個月后,她找到江家,說自己和他們在外過夜,被村里人說閑話,活不下去了,只能上京投奔攝政王。
海云舒問:“所以你見她可憐,就賞了她差事,在江家做事?”
江成璟早就跟父母分府別住,所以江家和王府不在一起,但離得不算遠。這也是海云舒沒在王府見過這位臘月姑娘的原因。
江成璟點頭:“她還有個賭鬼大哥,見她在京中扎了根,三天兩頭來江家糾纏她。
“我念著她昔日的幫助,給她大哥填了賬,還安排他去修園子的工地搬木頭,誰知他喝酒誤事,害得木料都泡了水,衙門賠了不少錢。一來二去,煩不勝煩,我也就不管了。”
海云舒嘆:“鄉下人圈子小,是非傳得很快,她跟你們幾個軍士在外過了一夜,想壞她名聲的人,肯定利用這事兒造謠。”
“起初,我也想到這層,才覺得對不住她。只要她開口,無有不應。”
江成璟說:“直到有次她同村的人,也上王府要錢,我才知道,是她自己散布謠言,說是要嫁于我做妾了。”
“……”
許多清白人家,寧愿讓閨女嫁于匹夫做妻,也不愿讓人進高門大院做妾。
給人當小,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個臘月自己編排自己,倒是樂此不疲。
海云舒明白了:“在你這兒她的情面用的不剩什麼,你不理她,她就只能依靠孟姨娘。”
江成璟又自斟自酌一杯:“無妨,我替你出過氣了。”
“出什麼氣?”
“總之,她不會再過來煩你了。”
海云舒更好奇:“我以為你只會處理朝政大事,婦人之間,你也處理的得心應手啊。”
這時,少青進來了,看見江成璟在喝酒,忙阻止:“王爺,你身上有傷,怎麼能飲酒呢?”
海云舒驚:“你受傷了?”
江成璟:“大驚小怪什麼,從前北征山海關,身上都是箭傷,不喝點梅子酒還不提神呢。
”
少青很給力的告訴海云舒:“王爺這傷也是讓她們給逼的……”
原來,今日剛下朝,江成璟就被他爹叫回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