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舒游刃有余地接待著。
少陽來得最早。
最后一條彩綢剛掛好,她笑盈盈地進來了。
“瞧瞧,海掌柜,一個錢莊讓你開成了茶館畫舫,厲害啊。”
海云舒迎上去:“別客套了,快進來吧。”
少陽完全沒架子,拉著她的手:“今天我也給你當回店小二,不把你這生意拱紅火了,我是不會走的。”
有少陽這個大內尊貴的招牌在,哪個侯門主母不想上前搭句話。
對海云舒的評價也是水漲船高——
“海娘子的錢莊銀子兌的又快,成色又好,要我說再多開幾家才好呢。”
“喝的是南湖荷葉上現采的晶露煮的茶,詩書畫卷是孤本,唱曲兒的是名角兒,要不人家海娘子的生意興隆呢。”
“長公主都認可的鋪子,總不會差。”
……
海云舒面上保持較好的容貌,心里也是受寵若驚。
某些之前還在風言風語議論她的貴婦人們,態度來了個大轉變。
程家主君入獄。
攝政王和長公主都給海云舒站臺,生意是越做越紅火,誰見了不眼饞心熱?
人都很現實,只看眼前。
你混得好,他們就巴結,混得不好,是誰都能把你當成爛泥踩上一腳。
海云舒時刻提醒自己,不妄自菲薄,不沾沾自喜。
把手里的產業經營好,把家里打點好,才能給琮兒鋪一個好前程。
鶯歌這是穿過人群,擠到了海云舒身邊,像是很著急的樣子。
在她耳邊小聲說:“東家,程家人來鬧事了。”
“在哪?”
“就在店門口。”
海云舒知道來者不善,于是安頓了賓客,就搭著鶯歌的手趕過去看看。
鶯歌在路上長話短說:“應該還是為了侯爺下大獄的事,東家躲了程家人好幾個月沒見,她們如今是急眼了,特意挑了今天咱們開張的日子過來鬧事。
”
“那邊都誰來了?”
“老太太,她的寶貝閨女爽姐兒,還有幾個打手,瞧著眼生,不像是程家的下人。”
“老太太親自來了?”
“是她。”
這可不像她的一貫作風。
平時程家老太太最擅長的就是拿別人當刀使,坐山觀虎斗。
別人替她沖鋒陷陣,把臟活累活都干了,落得一身罵名,最后她再出面和稀泥、裝好人,保全自己的名聲。
手段之高明讓前世的海云舒到死都沒看明白這套路。
今天程老太太之所以親自過來,恐怕也是覺得海云舒今非昔比,已經不好對付了,換別人來較量更是當炮灰,這才親自上陣。
果然,海云舒剛出店門,就看見門口來鬧事的程家人。
馬路當中擺著個圈椅,程老太太正襟危坐,身旁站著程爽,也是趾高氣昂,還有幾個下人扯著幾丈長的白布,上面大大地寫著幾個黑字
——無良奸商,唯利是圖,陷害忠良,還我公道。
隨著程爽一聲“給我喊,”那幾個像是被雇來充人頭的男人高聲叫喊著“無良奸商,還我公道!”
掌柜的壓不住場子,見海云舒來了,像是看見了救星,忙上前說:“東家,這都鬧半天了,請也請不走啊。”
“發生什麼了?”
掌柜的擦著腦門的汗:“她們拿著缺了角的銀票來兌錢,缺章少字的,我哪敢給她兌啊。誰知她們當即就翻臉鬧了起來,說咱們店大欺客,還說你……嗨,罵的更難聽了。我怕她們鬧起來,影響咱們生意,就趕緊給她們兌了讓她們走。誰知,她們又賴在這兒不走了。這哪是來兌銀子,分明是來找茬的。”
人肯定是轟不走的,她們就是想借機把事情鬧大,逼海云舒出面而已。
來之前程爽還擔心的問老太太:“娘,萬一海云舒不肯管咱們的事怎麼辦?”
老太太是勝券在握:“她一定會管,打斷骨頭連著筋,就算不是為了子楓,為了她的琮哥兒她也得管。”
“也是,咱們待會兒就利用她的心軟,好好的磨一磨她。”
此時,對面海云舒贏上來,笑著:“程老太太,別來無恙啊。”
老太太也是狠人,坐在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里,淡定起身,拄著拐杖走到她身邊:“一別數月,云舒,你更光彩照人了。”
她絲毫不慌:“人逢喜事精神爽嘛,離開程家,自然是天地開闊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太太倒是不客氣:“咱們進屋說。”
“別,就在外面說,當著大家的面說。”
老太太吃了癟,有些尷尬:“云舒,你現在是財大氣粗了,也犯不著把長輩堵在門外吧。”
“長輩?你算誰的長輩啊?咱們可是白紙黑字劃清界限的,你不能拿了海家的錢,不認賬,還跑到我這兒充長輩吧。”
老太太臉色黑青:“我是琮哥兒的祖母!”
“呦,那倒也是。老太太消消氣,我看你憔悴了不少,想必是程子楓在大獄里的日子不好過吧?”
老太太牙根咬得直癢,也沒了往日的慈愛端莊:“小賤人,都是你在背后搞得鬼。”
“對啊,是我,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第172章 升官發財
她氣得發抖:“前腳休夫,后腳就把人送進大獄,你可真行啊,躲著我們幾個月不露面,你想害死子楓嗎你!”
海云舒冷笑:“害他?我可沒那閑工夫害他。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們子楓在你這兒吃了多少虧?你還想狡辯?信不信我讓你的店今天開張,今天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