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海云舒早就沒了人影。
“哎?人呢?”
桌前空空如也。
小二撈不到錢,登時就變了臉,沒好氣地收了盤子,嘴里嘟囔著:“一看就是個窮鬼,毛錢不花還惦記著凌霜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呸!”
月黑風高。
幽羽帶著海云舒從后院飛攀上了燕子樓的屋頂。
掀開一片瓦,光線溢出,穿透了屋頂的潮濕和寒冷。
頭一回趴在房頂上聽壁角,海云舒還有點心虛。
“主子,當心。”幽羽示意她站穩點。
對于王府暗衛來說,飛檐走壁是家常便飯。對于海云舒這種從來不習武的嬌娘,要是腳一滑掉下去,暴露了不要緊,摔殘是肯定的。
透過漏光的屋瓦,李澈和花魁進了房間。
兩人急不可耐。
一進門就緊緊摟抱在一起,濕吻纏綿,衣帶漸解,香艷程度可見一斑。
李澈身子骨看著也比平時硬朗了許多,不似紙片一般單薄,女人如水,能下百藥,醫百病。確實不假啊。他明顯處于上風,凌霜被完全拿捏住了。
海云舒故作輕松地往別處瞟了瞟。
要是她自己就罷了,這幽羽還在身邊呢,一場活春宮近在眼前,主仆倆一起窺探,難免尷尬。
“主子,你怎麼了?”
幽羽一臉正色。
“沒,沒什麼,風把沙子吹眼里了。”她趕緊揉一揉。
“要緊嗎?奴婢帶你下去。”
“不用,不用,你看你的。”
“好。”
幽羽又重新投入到監視中。
不愧是出色的暗衛,如此香艷的場面,她一個姑娘家看得臉不紅心不跳,眼底既透著認真又毫無波瀾。
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
海云舒著實佩服。
只見屋里的那對兒鴛鴦也沒閑著,天雷勾地火的正在糾纏,不知天地為何物。
女人嬌嗔:“你怎麼才來看我?”
“自然是為了讓你再多想我幾天。”
“油嘴滑舌。”她眼波流轉:“知道今天是初幾嗎?”
“初七。”
他倆沒頭沒腦的對答了這麼一句。
海云舒還在納悶,今天不是初二嗎?中間還隔著這麼多天,怎麼會記錯呢?
她想再聽。
可是男女從門口拉拉扯扯到床邊,聲音越來越小,已經聽不大清楚了。
偷窺的角度只能更刁鉆一點。
海云舒問:“幽羽,能聽清他們說什麼嗎?”
幽羽盯著女人的嘴,唇瓣一開一何地,讀出了唇語。
“主子,他們好像在說你。”
“我?”海云舒簡直了,聽八卦還能聽到自己頭上,也是奇了。
“說我什麼?”
幽羽繼續讀著唇語:“女的說主子你來了,讓他小心點。男的說無所謂,說你不會礙他倆什麼事兒。”
海云舒汗顏。
不禁在冷風里打了個寒顫。
這個李澈臭什麼美啊,他愛跟誰混跟誰混,愛和誰好跟誰好,誰要礙他的事啊。
要不是為了搞清楚他跟血靈子有沒有關系,誰愿意跟蹤他。
海云舒問:“已經發現咱們了?”
幽羽搖頭:“暫時還沒有。”
屋內的暖床上,那兩人交頸而臥,凌霜腳背一繃,踢掉了床前的紗幔。
兩人滾進春紗帳暖中,嬉嬉笑笑。
這下即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唇語了。
“幽羽,咱們下去等。”
見她不動,海云舒又喊:“幽羽?”
“嗯?”幽羽回神:“主子你說。”
“在想什麼?”
平時幽羽干什麼都很專注,很少有跑神的情況。
她回道:“奴婢在想,他說的那個‘初七’是什麼意思。”
“你也覺得不對勁?”
“嗯。像是……”幽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在對暗號。”
“暗號?”
這兩個人不過是恩客和娼女的關系,難道還隱藏了別的?
“奴婢也只是猜測,回去還要跟府里的兄弟求證一下。”
如此也好。
兩人正準備下去,好巧不巧,海云舒身上的玉佩“咣”掉在了瓦片上。
幸好幽羽反應快,忙“喵喵”學了兩聲貓叫。
屋內的人沒有起疑,這才暗暗地松了口氣,幽羽扶著海云舒,飛步凌空而下。
……
紅燭金影的香房中,李澈將手指放在女人的唇上。
“噓——”
他示意她別出聲。
“走了嗎?”她壓低嗓音。
聽到屋頂的瓦片沒了響動,李澈這才起身,坐在冰冷的床榻邊,丟出一句:“走了。”
全然沒了剛才的熱情似火和春潮澎湃。
凌霜這才把滑落肩頭的衣服攏好,似有委屈卻低眉順眼地下床,跪在了李澈面前。
“主人。”
啪——
李澈直接賞了她一巴掌。
凌霜沒跪穩,倒在了地上,可她幾乎是本能地爬了起來,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如泥草般卑微地乞求道:“都是凌霜的錯,凌霜該死,主人的手金貴,別再打疼了。”
李澈的側臉在冷月下,隱在樹影搖晃中,配著他看似弱不經風的身子,更顯得陰柔。
“你是該死。”
凌霜脊背一涼。
“擅自殺了魏國四個武將,擾亂了我的局,是該碎尸萬段。”
“主人!”
李澈起身將她踹翻在地。
拔劍。
“凌霜,你這麼有主意,干脆這千機閣的閣主,以后你來做好了。”
“主人,凌霜也是有苦衷的!”
他的手指用力地扣進劍柄的深處,指節因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眼睛像寒冬的湖水,冷而深邃。
劍鋒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輝。
指著她的腦門:“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第180章 擾了興致
“主人,凌霜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混入攝政王府。
“江成璟多疑,尋常手段他是不可能讓我近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