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一個舞刀弄劍的武將,現在面黃肌瘦,萬分疲憊凄慘,跟逃荒的難民差不多。
牢頭進去就朝他身上踹了一腳:“麻利點,再敢偷懶,晚上給你加個菜!”
此菜非彼菜。
程子楓一個跟頭栽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抱著頭,求饒:“官爺,別,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吧。”
他匍匐在地上,突然覺得有隱隱的香氣,像是女人身上的味道。
余光里,一雙精致的蜀錦鞋映入眼簾。
小心翼翼抬起頭,正對上一身華錦的海云舒。
“云舒!”
程子楓一見故人,像發了瘋似得撲上來:“云舒,你終于來了,你是來救我的嗎?你一定是來救我的對吧!”
海云舒居高臨下:“你怎麼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程子楓咬牙:“還不是這一幫狗奴才,見老子落魄了,一個個落井下石,不分白天黑夜的折磨人,去給上面的人賣好。全都該死!”
“是嗎?”
“云舒,你來了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江成璟是不是要把我給放了?”
他是神志不清了吧,還沉浸在幾年前海云舒替他奔走求情的事里。
她冷笑:“沒有。”
他已是急得癲狂,額上的青筋暴起:“那你就再去陪他啊,把他往你床上拉啊,你不是最會賣嗎?該使什麼招使什麼招。
“媽的,老子把媳婦兒都給他姓江的了,他還不放老子出去?!”
“找死!”少青見他滿嘴噴糞地說胡話,上去就是一腳。
程子楓直接被踹到了墻上,又反彈到地上,他捂著快斷的腰,“哎呦”的喊個不停。
牢頭忙解釋:“他神志不清,常常說胡話,娘子只當是狗叫,別往心里去。
”
說著就又叫來幾個獄卒,舉著木棍、鞭子對著程子楓就是一頓暴揍。
他邊抱著頭躲,邊喊:“我乃世襲的東昌侯,你們幾個是吃了狗膽,敢對我動手?”
牢頭只打得更狠:“我管你是猴還是馬,進了天牢,就給老子把尾巴夾起來做人!”
程子楓被打得皮開肉綻,嘴角流血。
縮在墻角受不住了,又開始哼哼唧唧地求饒:“官爺,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這不我娘子來了,她有錢,你們只管跟她要錢,要多少,有多少……”
真是個瘋子。
海云舒要來一盆冷水,走近,劈頭蓋臉地澆在程子楓頭上。
他瞬間成了落湯雞。
“程子楓,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你已經被我休了。你和我現在就是天和地,云和泥,沒有任何關系。”
被冷水澆的透心涼,程子楓也清醒了一點。
他撲上去,抱著她的腿:“云舒,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受白師師那個小賤人蒙蔽,你原諒我吧。好不好?”
遲到的深情比草輕。
更何況,他這只是狡辯,并非肺腑之言。
海云舒直接叫人把他拽開:“別碰我,你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他掙扎著繼續:“云舒,我一直愛的都是你啊,你不能不管我啊,就算不為我,也得為琮兒想想吧。我可是他的親爹啊——”
“閉嘴!別跟我提琮兒!!”
她呵斥:“程子楓,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第200章 劫獄
海云舒步步緊逼:“嫌我商賈出身,娶過來只認錢,不認人。和白師師茍且偷歡,挺個肚子逼我和她的妾室茶。
“給我灌酒,哄我和別的男人上床。
“偷換我的孩子,以庶充嫡。
“哄我喝藥,想讓我臉上生瘡,精神異常,急著讓白師師那賤人取而代之。
“一聽我要休夫,還暗自打算盤,想拿我做誘餌,謀奪海家財產……一樁樁,一件件,程子楓,你們母子倆可真是好心機,好謀劃,把狼心狗肺演繹的淋漓盡致。”
程子楓瞪大了眼睛。
結巴起來:“你……你都知道了?”
娘不是說這些事都做的天衣無縫嗎?她怎麼會知道。
“今天我把話挑明,是叫彼此心里有數,省得你在我面前演戲演個沒完,你累,我看得也惡心。”
要不說人至賤則無敵,程子楓就是有一般人沒有的臉皮。
開口就是編:“云舒,我該死,我有眼無珠!我真是后悔,沒好好珍惜你,你那麼美麗賢惠,我卻被白師師那個蒙蔽了雙眼,干了那麼多傷天害理是事兒。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加倍愛你,補償你。”
很好,把過錯都推給了白師師。
是她的狐媚,才讓他迷失了自我。是她的蠱惑,讓他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
海云舒神色不屑地掃過他:“程子楓,你后悔的不是沒珍惜我,而是你自己身陷囹圄,生死一線之際,不能再利用我了。”
狹窄的囚室里,空氣彌漫著沉悶和不祥的氛圍。
他臉色蒼白如灰,眼神露出絕望和無助,像一只搖尾乞憐的野狗。
母親只是托人傳話說要把他救出去。
可是半年了,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母子見不了面,反而這些獄卒更變本加厲的折磨他。
失去了與外界的聯系,他在這里度日如年,每一刻都是無盡的煎熬。
“云舒,你救救我吧,若沒我,你和江成璟也好不到一起,不是嗎?看在這份兒上,你替我美言幾句,江成璟面前,你一句話頂別人十句,求求你了,行嗎?”
程子楓已經是毫無底線,只要能活命,他什麼自尊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