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楓當年隨軍出征,就是被李澈招降的。
他自以為聰明,一邊降了西夏先把命保住,一邊又說自己可以回大魏當細作,想當個雙料間諜。如此一來,既有命回國,又不會把烏紗帽丟了。
再由海云舒運作,一切太平。
只可惜他腦子不好使,偷雞不成蝕把米,兩邊都不討好,才混到如今這個里外不是人的地步。
“七殿下,你快把這賤人殺了,省得她一紅顏禍水,再壞了咱們的大計。”
李澈反問:“我跟你有什麼大計?”
“你不是說……叫我多往燕子樓帶些武將,我都照你的吩咐做了啊,要不,西夏能那麼容易套出大魏的布陣圖?嘿嘿,這份功勞,你得給我記上吧。”
原來,血靈子的事,程子楓也有參與。
海云舒驚詫:“程子楓,你竟然幫著西夏,出賣耿老將軍,出賣大魏?”
“什麼出賣?別說的那麼難聽,我不過是帶幾個兄弟去燕子樓消遣消遣。”
“你明明知道燕子樓里有人給朝廷命官下蠱,還故意領著出征的幾個將領去,你按得什麼心?”
程子楓面色猙獰:“姓耿的老東西,軍營里處處壓我一頭,在士兵面前訓斥我,叫我下不來臺,還跑到皇帝面前參我,他死了也是活該。”
“程子楓,你這種宵小之輩,也配和耿老將軍相提并論?”
耿老將軍,一代名將,年近古稀仍皮甲上陣殺敵,為大魏鞠躬盡瘁,到頭來卻被奸人所害。
他才不在乎:“你少在這兒諷刺我,勝者為王,如今死的是他,生的是我,我到底是比他強。”
這個下作的男人,真是一遍又一遍刷新人心底和認知。
“老將軍為國捐軀,靈柩百姓十里相送,程子楓,你有什麼?現在在我面前耍起威風了?難道你忘了,剛才在天牢是怎麼跪地求饒的?
“我真后悔,當初是瞎了眼,怎麼選了你這麼個窩囊廢來嫁。”
堂堂大魏東昌侯,殿前親封的威遠將軍,如今像只狗一樣在敵人面前搖尾乞憐。
海云舒真是慶幸,他曾經對自己的無情和折磨,讓她早日看清了這敗類的真面目。
程子楓被罵的惱羞成怒:“七殿下,這賤人口出狂言,大逆不道。若殿下怕臟了手,在下愿意代勞。”
李澈一撩眼皮:“代勞什麼?”
程子楓暗暗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姿勢:“殺了她。”
“程侯,你想好了,她可是你曾經的妻子。”
“嗨,七殿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別說是妻子,就是老娘和兒子,為了殿下的宏圖大業,在下也愿意行萬難之事。”
海云舒現在是身陷囹圄,在這暗無天日的古墓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認命。
“李澈,今日我落到你手里,要殺要剮隨你便。”
海云舒把防身的小月刀舉在脖子旁:“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要麼你動手,要麼讓我自行了斷,別讓我死在這卑鄙小人的手里!否則,我死不瞑目。”
程子楓:“七殿下,休要婦人之仁,被她的花言巧語騙了。”
說著撿起地上的一把落灰的刀就刺向海云舒:“去死吧你!”
海云舒反應算快,可是也快不過他手里的刀,躲閃不及,刀刃劃過腰帶,瞬間腰帶珠串子斷裂,呼啦啦蹦在地上,裙邊也爛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程子楓舉刀還要再砍。
剛舉過頭頂,就被一支銀鏢打穿了手心,刀應聲而落,程子楓也躺在地上嗷嗷尖叫,痛不欲生。
李澈收起銀鏢,一腳踩在程子楓的胸口。
道:“你在教我做事?”
程子楓嘴角冒著血,疼得齜牙咧嘴:“對不起,七殿下。在下……知錯了……”
李澈揪起他的領口子:“沒我的命令,不準再靠近她。”
“是……”
“還不快滾!”
“是!”
程子楓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土,跌跌撞撞地溜走了。
海云舒從沒見過如此窩囊且沒根骨的男人。
海家也是時運不濟,瞎了眼,竟然選了這麼個貪生怕死,偷奸耍滑的人做姑爺。
“起來吧。”李澈作勢去扶海云舒。
她下意識地躲,剛才被撕爛的衣裳,又滑落了幾層。
她趕忙把衣裳攏了攏,確實不方便站起來。
李澈解開披風,給她搭在身上。
她擋:“不用了……”
李澈:“所以你就準備這麼光著出去?”
“說什麼呢!”
她只是腰帶被程子楓,里面還有好幾層呢!
“裹著吧。”他把披風扔到她頭上。
海云舒一拉拽,發髻都松散了不少。
“你……你把頭轉過去。”
她坐在那里,臉色微紅,眼神透著窘迫和尷尬,防賊一樣地盯著他。
李澈不耐煩地轉身,抄著手,背身道:“放心,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第202章 對男人感興趣?
海云舒才不信。
李澈走到哪兒都是一群侍女美姬伺候著,十丈之外,人沒見到,胭脂水粉的香氣就先飄了過來。
這就叫不喜歡女人?
不僅是他,西夏王族也是代代出極品。
因是塞外蠻族,不受儒家禮儀教化,思想和作派都奔放且世俗。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私通庶母,霸占弟媳,強娶皇嫂,仿佛成了他們王族的標志。
哪代西夏君主要是不強占幾個跟自己沾親帶故的女人,就跟白活了似的。
他們的玉碟上紛紛寫著,最喜歡的顏色——女色,最喜歡的花兒——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