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批——不玩不吃不喝不享受,不嫖不賭不賤不風流,人生何以安樂?
如今,新帝篡位登基,更是絕了。
不僅強占了老爹的幾個年輕貌美的妃子,還四海張榜,招募天下的美女選秀入宮,他喜歡的就收進行宮,供其淫樂,不喜歡的,就賞給士兵們當軍妓。更過分的,是直接把女人丟進籠子里,任野獸撕咬,他好在一旁看戲欣賞……
冷血殘暴,實乃奇葩一朵。
李澈這都算正常點的了。
海云舒故意擠兌他:“你對女人不感興趣,難道是對男人感興趣?”
李澈背著身,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語氣聽起來就很欠揍。
“我對誰再感興趣,也沒沒出息到夢里都喊人家名字的地步。”
海云舒心里一慌:“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澈立刻捏著嗓子,學著她的語調,陰陽怪氣道:“江成璟……你沒事吧……不要死……不要離開我……”
“喂!”海云舒從耳朵根紅到脖子:“你別說了!”
他怎麼能偷聽別的夢話?!
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昏迷時,海云舒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很奇怪,這個夢經常反反復復地在腦海里出現——
程子楓的陰謀,琮兒的慘死,海家的落敗,最后,是江成璟領兵立于城門之下,萬箭穿心而死……
她知道每一個人的宿命,可在夢里,卻無能為力。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人、愛人,一個個走向死亡。
李澈回過頭:“你這麼心心念念地惦記著他,他知道嗎?”
海云舒想,他應該不知道。
她在江成璟面前,一向便與冷漠。
因為這段感情,本就起始于利益交換。
江成璟年少有為,位高權重,身旁從不缺貌美如花的女子。
她一個嫁過人、有過孩子的婦人,就是有心,只要人家不主動,也不能平白無故地黏上去。
說好聽了,叫兩廂情愿、如膠似漆,說不好聽的,就成了狗皮膏藥。
所以她在江成璟面前,是極盡克制。
不主動、不糾纏、不吃醋,這是她的三“不”原則。
李澈一步一步走近海云舒,逼得她退到了墻邊:“你在夢里想著他的時候,你知道他在干什麼嗎?”
“我不用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是害怕知道。”
李澈訕訕而笑:“他本該陪你一起去天牢,可他爽約了,被宮里那位妖精一勾搭,就丟了魂兒了。這樣的人,值得你等嗎?”
海云舒相信江成璟的為人。
若不是有正經事,他絕不會輕易爽約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爽約了,跟所謂的妖精如何如何,這也是他的自由,她又有什麼立場去生氣和指責?
海云舒問:“李澈,你為什麼這麼痛恨江成璟呢?”
她實在想不出,他們之間能有什麼過節。
“我不是痛恨他,”李澈將她堵在逼仄的角落,聲音漸沉:“而是痛恨和他在一起的你。”
“我招你惹你了?”
他攥緊她的手腕:“是,你是招惹我了。上輩子招的不夠,這輩子還在我面前晃悠。海云舒,若不是你,我何至于如此?”
“你瘋了啊!”她想掙脫,可也無濟于事。
什麼這輩子,上輩子,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又何談招惹?
“我沒瘋,到是你瘋了。明明告訴你,江成璟是個火坑,你還扎著脖子往里跳。是嫌自己命長嗎?”
海云舒:“那你就告訴我,他為什麼是火坑?”
他不能說。
“說啊?”
他拳頭暗暗握緊。
“你不說就別攔著我。
”
他把她拽到身邊:“你不肯聽話,我就只能把你綁在身邊。”
海云舒痛得咬緊牙關,手腕上被他攥出了青紫的淤痕。
“你要帶我去哪?”
“回西夏。”
“我不去。”
她怎能同意?且不說西夏遠在千里之外,歸期遙遙。就憑父母幼子尚在,她也不可能答應。
“想活命你就聽我的!”
她搖頭,被他逼得淚珠在眼眶打轉:“生死有命,李澈,你是重生我知道,你看得命數比我遠,我也知道。
“但是對不起,我不能再失去父母,失去琮兒。如果這是我的命數,就讓我自己承擔后果。求你了,放過我!”
她不想再孤獨地面對這個世界。
她珍惜現在的每一刻,和父母的每次相聚,和琮兒的相依為命,上輩子她沒嘗過的幸福快樂。
“求你了……”
海云舒臉色蒼白如雪,眼神如同熄滅的火焰,沒有了朝氣和鋒芒,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如同枯枝般干澀,整個生命力都被抽離了。
她的心在疼痛,疼痛得像被利刃割開,每一次心跳都是無盡的痛苦和悲傷。
她心緒不寧,太激動了。
李澈抬手一個反掌,打在她肩后。
她身體一空,像片被風垂落的樹葉,暈倒在他懷里。
他扶著她單薄的身子:“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第203章 陪睡工具人
京都城,典獄司,夜風蕭瑟。
江成璟站在空蕩蕩的門前,寒冷的目光注視著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
他眸色漸深。
影衛摸了摸昏迷者的脈息,探查了情況:“王爺,是玉酥軟筋散。”
這是一種毒香。
中毒者全身癱軟,失去知覺,一個時辰內體力全消。
天牢從里到外,所有的獄卒和犯人都被放倒了,但都還在。
唯獨少了一個人——程子楓。
影衛們提來冷水桶,挨著把昏睡的獄卒一個個澆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