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云舒問:“明日,你可愿為我指證簡郡王的所作所為?”
嫣兒咬咬牙:“奴婢現在是被他盯上了,橫豎都是一死,鶯歌說只要幫您作證,揭穿簡郡王的陰謀,就能保奴婢一命。奴婢愿意盡力一試。”
對于嫣兒的承諾,江成璟始終持懷疑態度。
他說:“程府的西廂房離宴請賓客的前廳不遠,她若真不愿,大聲喊出來,趙簡未必敢把她怎麼樣,還不是貪圖去豪門大院做個小妾,沒抓到狐貍反惹一身騷,才被逼得隱姓埋名,亡命天涯。”
海云舒詫異:“你怎麼知道程府的西廂房離前廳近?”
“我那天也在啊,”江成璟感慨:“要不說你這前夫是個沒腦子的草包呢,納個妾也請了一眾達官貴族,我來京城這麼多年,如此高調的,他還是頭一個。”
白師師當時剛懷了孩子,作為程子楓的心肝兒,當然得大操大辦了。
海云舒問:“你看不慣不去不得了,又沒人逼你。”
“我去自有我的道理。”
“什麼道理。”
江成璟的眼神里沒有一絲的游離和淡漠,只有深深的熱切和期待。目光中流露出的是對海云舒的寵溺。
淺淺道:“去了就能看見你,這就是道理。”
第232章 來勢洶洶
時隔多年,江成璟依然記得那天,海云舒一襲梨花白的鶴尾滾邊長衫,在人群中獨樹一幟,像工筆丹青最后那一抹留白,嫻靜,端莊。
多少人笑她,被個懷了孕的小妾逼得喝妾室茶。
她卻神態從容,舉止大方。每一次行動,每一次微笑,都仿佛在細致入微地演繹著優雅。
這就是她吸引他的地方。
別人越是要瞧笑話,就越不能讓這些人如意。
只是那天,江成璟被人灌了酒,幾杯下肚就不醒人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最后怎麼回的家。
沒把程家納妾的這出好戲看完,有些可惜。
海云舒也明白江成璟的顧慮:“我知道嫣兒并非什麼忠義之人,異想天開,要跟富貴人家的公子做皮肉生意,最后下場凄涼,不得已才投到我門下保命。
“可時間緊迫,簡郡王來勢洶洶。除了找她作證,我也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把明天的事搪塞過去。”
江成璟搖著扇子:“還有個法子。”
“什麼?”
“就說琮兒是我的孩子。”
“噗——”海云舒一口茶噴得老遠。
“你說什麼?!”
江成璟把她懷里的絲帕抽出來,擦了擦濺出的口水:“你激動什麼?不就是認個兒子麼。”
琮兒立刻蹦出來,激動道:“真的嗎?江舅舅,你可以認琮兒當兒子嘛。”
“問你娘親啊。”
“娘親~”琮兒拉著海云舒的胳膊:“你就答應了江舅舅吧,好不好?”
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小孩,上趕子要認別人當爹的。這江成璟到底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江成璟:“安全起見,你可以考慮考慮我的提議。”
“時間,地點,他們要往細節問,萬一露餡了怎麼辦?還有你家人,瞞得過嗎?”
“扯謊啊,你不是最在行了?”
海云舒不服:“我什麼時候最會扯謊了,你別亂說。”
江成璟懶得和她爭執,直接指了條明路:“第一,你揭穿簡郡王和小婢女的奸情,第二,那天我在,你只管把事兒往我頭上栽就行。你說是,我說是,誰還能說半個不字?
“男女之事,床第之間,只要咱們倆把話咬死,他們還能說什麼?就算他們敢為難你,難不成還敢為難我嗎?”
海云舒有些冒冷汗:“我要這麼說,你那小太后不把我活吃了。”
“有我在,她吃不了你。”
江成璟說:“你就把她當成一只撲棱著翅膀的母雞。”
琮兒自始至終一臉興奮:“娘親,此計可行!”
“……”
*
皇宮,鳳儀殿。
宮人們都被遣到了門外,偌大的寢殿,只有兩個人。
簡郡王正神色卑微地哄著面前的美嬌娘:“皇嫂,你就別生氣啦,我不是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嗎?”
小太后始終皺著柳葉眉:“你做得那叫什麼?你把海云舒娶到手了嗎?我怎麼看她跟江成璟更熱乎了。”
“哪有?你沒見我一說要認兒子,江成璟那表情比吃了屎都難看。”
粗俗。
小太后心里厭煩,可又不得不依仗他去辦事。
只能口頭抱怨:“這麼點事兒你都辦不成,扶不起的阿斗。”
他拉著她:“皇嫂,為了你我是妻也沒娶,還天天圍著這麼個榆木疙瘩轉悠,真是為難死我了。看在我對你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小太后輕蔑地看著他:“把你的狗爪子拿開,先帝能饒你,我可不饒你。”
“別,別,我不碰你就是了。”
簡郡王早就對小太后垂涎三尺,先帝在時,康靈還是貴妃,一次宮宴時,簡郡王酒后調戲她,被先帝抓個正著,因此大發雷霆。
隨后就找了個由頭,把他派到邊疆去歷練。
為保皇家的顏面,這件事并未聲張,知情的宮女太監也都被滅了口。
可誰想,這簡郡王還是個癡情種。
這麼多年過去了,仍對康靈念念不忘,對她言聽計從。奈何她的心思都在江成璟身上,是想方設法拆散他跟海云舒。
愛屋及烏,為了幫心上人出口氣。
簡郡王這才一回京就求娶海云舒,想趁亂把水攪渾,等把海云舒一娶進門,之后怎麼折磨她,還不是任由他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