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本能地將海云舒擋在身后:“主子,奴婢這就去把旗花點了。”
“別去!”
海云舒喊她:“剛才那艘船已經放了好幾個,官府的人,要來早來了。”
“這也太囂張了,官府的人都不管嗎!”
“自古官匪是一家,沒有匪,哪來的兵?他們要真有心剿匪,就不會在出事后,放任賊寇,抓我二哥了。”
“那咱們怎麼辦?”
匪徒無非三種,為財、為色、為仇。
海云舒要把大家的危險程度降到最低。
“讓大家去換上村婆子的衣裳,碳盆里的灰抹臉上,能抹多厚抹多厚。頭釵首飾都扔了,弄得邋遢些。”
鶯歌照吩咐去安排。
眾人剛捯飭完,就聽見有人扒船上來了。
在夜色的掩護下,一群山賊手中拿著各種武器,有鋒利的刀劍,也有沉重的錘子。他們眼神充滿了對財物的貪婪和對女子的覬覦。
“在這兒呢!”
幾個賊人如饑渴的餓狼,把海云舒她們堵在了船頭。
“小娘子,跑什麼呀,過來讓大爺好好疼疼你吧~”
海云舒舉著火把,對準早已倒在船軒上的油:“站住,不然咱們就同歸于盡。”
她看好了。
西邊有只賊人來時乘坐的小筏子,此時無人看守,若一把火燒起來,她們趁亂跳船,只要劃得夠快,也許還能逃命。
誰知這些亡命徒根本不怕。
“同歸于盡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要死哥幾個也死在女人懷里,是不是啊!”
“沒錯~”
賊人越說越興奮:“兄弟們在窮山惡水待久了,今兒也開開葷。”
那人硬沖過來,就將鶯歌撲倒在地。
鶯歌自當是奮力反抗。
海云舒用力朝那人臉上撒了把辣椒面兒,趁他倒地時,掄起棍子打他的頭。
混亂中,抽用簪子,快準狠地刺瞎了他的眼睛。
那人捂著眼在地上打滾,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兄弟們”一看他被個女人打成這樣,都笑成一片。
“侯三,你行不行啊,別為了玩個妞兒把自己命搭進去。”
“瞧你那急不可耐的樣兒,別不是個沒沾過葷腥的雛兒吧!哈哈!”
被眾人一說,他徹底惱了:“媽的,敢跟老子玩陰的。老子弄死你。”
他拔刀就朝她們砍來。
海云舒舉著火把擋了一劍,趕緊大聲喊:“我乃太后親點的皇家秀女,你們若敢動我一根汗毛,管叫你們全族不得好死!”
這句皇家秀女,確實有點震懾力度。
賊人明顯慫了。
匪徒再狂,終究怕一個“官”字,平日打家劫舍欺負欺負百姓,最多再來個劫富劫商也就夠了。
真是遇上官,還是沾了皇家的邊,他們到底有些慫。
賊人已經殺氣逼人:“你要是皇家秀女,老子就是玉皇大帝!皇家秀女能來宛平這小地方?懵傻子呢!”
說著他就要再砍。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飛鏢打來,把賊人手里的刀打落在地。
“大哥。”
“大哥。”
眾人紛紛低頭,也不敢再大聲嘲笑起哄。
原來,是賊頭子來了。
那人蒙著面。夜色已深,昏暗的月光下,海云舒也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只是聽著他的聲音覺得熟悉。
他說:“三姑娘,別來無恙啊。”
“你是?”
能叫海云舒“三姑娘”這個稱呼的,一定是舊相識,可她一時也想不起對方是誰。
只見他把面罩摘了:“怎麼,不記得我了?”
“是你!”
這不是之前在楊崗山落草為寇的石雄嗎?
海云舒驚:“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呢。
”
這個石雄,為了替妹報仇,幾乎手刃了魯若沁。后來,楊崗山被朝廷招安,他也被派去帶兵,說是打仗,其實就是去送死。
石雄笑:“誰讓我福大命大,他們越要我死,我偏不死。還又卷土重來了。”
海云舒也松了口氣:“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石雄命令手下:“瞎了你們的狗眼了?三姑娘的船也敢劫,小心老子把你們眼珠子都挖出來當炮摔。”
這下輪到他手下那群嘍啰們迷糊了,也不知道老大跟這女的有什麼交情,兩人有說有笑。
嘍啰們連忙把路讓出來,不敢造次。
海云舒扶起鶯歌,又把琮兒他們叫了出來。
石雄還在賠禮:“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三姑娘別怪罪,我回去定好好責罰他們。”
海云舒:“沒關系,我們到底沒傷著。只是有件事,我得跟你求證一下。”
“什麼事盡管說。”
“前段時間,海家的商船被劫,還運送著太后的生辰綱,是不是……”
“你想問是不是我干的?”
“英雄快人快語,這確實是我心中的疑問,需要你來解惑。”
第246章 海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不是。”石雄倒是個爽快人,也不藏著掖著:“我年少時受海老爺一飯之恩,后來替妹報仇,也是三姑娘你替我瞞著,這才保住了命。我石雄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又怎麼打劫海家的商船。”
有小嘍啰也附和:“是啊,我們老大有令,海家的商船一律不準動歪心思,咱們從不碰海家一根手指頭。”
石雄發誓:“我發誓所言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虛言,天打雷劈。”
這就奇了,父親信上所說就是在宛平地界被劫的。
難道還有別人?
“石兄弟,你是道兒上的人自然最清楚,這附近可還有別的山寨嗎?”
“方圓百里,只我們黑石莊一家。